众人散去,李家沉默无声,各自回房。
李延宁受制于孩童的身体,听了一下午的八卦,此时有些昏昏欲睡。
叶柔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掖了掖被角,对李青鹤道:“相公,宁儿的药快用完了……”
“我知道,明天我就去拿药,顺道去镇上找找短工。”
“我以后多绣些手帕,我们肯定可以熬过去的。”
“柔儿,你跟着我受苦了。”李青鹤握着叶柔的手,承诺道,“我会努力,一定让你和宁儿过上好日子。”
小夫妻知道未来的日子会艰难,但可以自己当家作主,赚的钱归自己的小家支配,虽然花用的地方更多了,但心里依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盼头。
李彦宁望着油灯下依偎在一起的父母,既然已经占了他们儿子的身体,他决定此刻开始用李延宁的身份好好长大,孝顺这对无条件关爱自己的父母。
第二天一大早,李青鹤去镇上拿药,李青松去找人盖房子。李青松比李青鹤大三岁,他们的亲娘病逝时李青鹤才两岁。
自李青鹤记事起,自己就是大哥大姐的小尾巴,现在分了家,李青鹤想把房子建在叶柔娘家的旁边,以便叶柔回家方便。
李青松一听那地方靠山,有些偏僻,与妻子杨芳华商量后决定和弟弟一家建在一处,好有个照应。现在李青松先去山上物色房梁,砍些好木头回来。
现在四月份,正是播种水稻的季节,李家的秧苗早就种好,可村里有的人家还没弄好,等把木头收集齐,播种也结束,正好可以喊人盖新房。
此刻,李延宁拿着馍馍,小口小口地啃着,实在是旁边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太倒人胃口了,他只能磨磨蹭蹭地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叶柔哪里看不出来,哄道:“宁儿乖,快点吃了馍馍再喝药,再不喝要凉了。”
“苦。”李延宁从小就怕吃药,小脸都皱成了苦瓜。
叶柔心疼,正想再哄哄,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叶柔一开门:“大姐?你怎么来了?”
来的是李青鹤的大姐李青梅:“我来看看我两个弟弟被那坏心肠的后娘给欺负成什么样了。”李青梅故意提高嗓门,骂给屋里的张氏听。
“大姐快请进。宁儿,快叫大姑姑。”
“大姑姑好。”李延宁看着眼前这位爽朗的女人甜甜地叫着。
“哦,瞧瞧我们宁儿,长得多白嫩好看,跟菩萨身旁的小童子似的,怎么会有狠心的老巫婆忍心让他受苦受累!快来给大姑姑抱抱。”说着上手抱起李延宁,亲了又亲。
李延宁躲避不及,尴尬不已,这大姑姑太热情了。
“看,姑姑带了什么?”
李青梅打开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一包蜜饯,这年头带点甜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大姐,你怎么带蜜饯来了,太贵了。”
“又不是带给你吃的,是给我们宁儿的,知道咱们小宁儿最怕喝苦药,现在有了蜜饯就不怕了。宁儿要好好喝药,快点好起来,让某些坏心眼的肮脏玩意儿看看,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李延宁暗笑,这大姑姑进来还没几分钟,已经指桑骂槐骂了张氏三次。
“谢谢大姑姑。”李延宁道谢,一口干了这碗黑药汁,被大姑姑塞了一颗蜜饯,果然有了糖的缓冲,喝药没那么痛苦了。
“要我说,青松青鹤这家分的对,早就该分了,就不该给那坏心肠的当牛做马!”
接下去,从叶柔与李青梅的谈话中,李延宁又了解了一些信息。
李青梅是李家长女,比李青鹤大五岁,亲娘去世时,李青梅已经七岁,早早担负起照顾弟弟的重任,还时不时要受张氏搓磨。欺负她,她忍了,可欺负年幼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