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镶嵌宝石的金杯应声而落,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宝光,最后砸在木雅的额头上,霎时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成股流下,就像满天红霞,到处都是刺目的红,狰狞又惨烈。
木雅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木然的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地上,恭敬的给布昆图雅俯身施了一个大礼,“夫人息怒!请您责罚!”
声音洪亮态度乖顺极尽臣服的姿态并没有让布昆心里的火气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呵,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你不是以前很能说吗?怎么如今成了锯嘴葫芦,连过去半分能耐都没了?哈哈哈……”
布昆图雅笑不达眼底,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莹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腕间的玛瑙镯子,“捡回来!”
木雅闻言先是一怔,她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看向咕噜到身边不远处的金杯,呆愣了一瞬便伸手将它拿起来,上面的宝石冷的她浑身一颤,布昆图雅的家世好,就连帐中的物件儿随便一样都是难得的珍品,就像此刻躺在她掌心的金杯都是缀满宝石的稀世珍宝,便是这样的稀世珍宝却是她手中可以随意抛掷的利器。
啪嗒,啪嗒……
额头上的血珠成颗成颗的落入地上化作朵朵红梅,这样满面血污的木雅虽然狼狈至极但是那张冷然的秀妍上无波无澜,让人看不住她的心思。
布昆图雅换了个姿势斜着眼睨着她,像是一条毒蛇在狙击猎物,帐子里的气氛血腥又森然。
而帐中干活的侍女各司其职像是根本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
“夫人,奴婢捡回来了。”
木雅捡回金杯一步一步的跪到布昆图雅面前,将金杯双手呈上。
布昆歪着头先是打量了她一下,眼角眉梢带着似有似无的讥讽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恶意,最后将视线落在她手心里的金杯上,撇撇嘴,随后就听她用一种颇为嫌弃的口吻说道:“可惜了,脏了。”
从头至尾声音淡淡的,还有一股女儿家的娇媚,像是在说玩笑一样,木雅垂着眸子死死盯着地板,似乎不敢看她一样,其实她实在是害怕自己愤恨的眼神会暴露在人前,一旦被这毒妇知道了那她这些年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要忍,要忍!
木雅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到拥有万无一失的把握都不能暴露自己,她要亲眼看着这毒妇自食恶果!
木雅眼底黯淡一瞬,又变成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可是还未等她再说什么,就感觉到一阵凛冽的掌风将手中的金杯又掀了出去,只见那金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在不远处的博古架上最后滚落在地上,那珠光宝气的珍品似乎在此刻变得暗淡无光坠入尘埃。
就像她一样,只需布昆一挥手就会将她打回原形重新低落尘埃变成那个任人欺辱的可怜虫。
便是珍宝又如何,只要掌权者不愿她再绽放光华,照样可以让她旦夕之间坠入泥潭。
布昆图雅勾勾唇戏谑的兴味简直要溢出眼底,她就是想看别人从绝望中看见希望,又在希望中走向绝望,想到这布昆图雅笑的格外潋滟,连眼角都上挑着宣示着她的愉悦。
“怎么不敢看我?是怕我,还是恨我?”
布昆图雅伸出一根手指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让木雅不得不正视着她。
只是在抬眸间木雅已经将自己的愤恨尽数隐藏在心底。
布昆图雅见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冷笑一声,“这人的胆量果然是能被练出来的,今日观刑倒是将你的胆子给激起来了。”
布昆图雅猝不及防的凑近了她,凝视着木雅的眸子,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什么,“今日看见那行刑的场心中愤懑不平了?看见那些人因为本夫人生生受刑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