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急,沙石滚滚,寒光乍乍,刀剑烁烁。
战马喑,战甲冥冥,晨光熹熹,云翳霭霭。
“将军,人马已经清点完毕,请将军示下!”
一身银光战甲在阳光幽幽泛着凛凛寒光,阳光照射在战甲上,却温暖不了那银光折射出的寒意,那是来自幽冥的召唤,校场上马蹄卷起黄土扬尘在悬在空气中隐隐烘托了一种大漠孤烟的凄凉。
战场上的未知是悬在每个人头顶上的利刃,生死之间的距离似乎只在旦夕之间,所有人都清楚今日交换了战书便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所有人的生死都在这片战场上,身后有他们至亲,故乡。
兕寒坐在通身如墨的旋风上,脸上的战神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光影里面具上折射出一层朦胧的光晕,让人莫名的心生畏惧,一双幽深的如同黑洞一样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却又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敬畏。
底下三军战士列队整齐,手握刀戈战戟,副将拿着象征着主帅的大纛,肃穆而立。
兕寒冷眸扫过底下的三军将士,“将士们,烽烟再起,北疆贼心不死,如今卷土重来,尔等远离家乡至亲,守土卫国,死而后已,乃我兕国儿郎之典范!”
“今日,战书已下,再无转圜,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北疆的铁骑,还有他们号称巴图鲁的北疆勇士,敌人就在眼前!亲人就在身后!可战否!”
“战!——”
“战!——”
“战!——”
“……”
如雷鸣一般的声音瞬间就响彻整个校场,凛冽的寒意都吹不散悬浮在大营上空的激情。
“阿青!”
“属下在!”
“大纛何在?”
阿青从副将手中接过大纛,递了出去。
兕寒接过大纛,大手一扬,玄色的图腾刻画着狼王的样子,雪狼的眼睛像是出鞘的宝剑在空中凝视着自己的领地臣民。
“大纛所在之处,就是我兕国军心所在!尔等紧跟吾的大纛,握紧手中兵器,随吾征伐这群狂妄之徒!”
话音刚落,四个副将便举起手里的刀剑直指苍天,大声呼,“征伐北疆,征伐北疆!”
底下的兵卒的激情也被这激荡的热情点燃,跟着自己的心声大声高呼,“征伐北疆!兕国无敌!”
“无敌!!——”
“无敌!!——”
“无敌!!——”
“……”
沧溟看着大军远去的背影,后边跟着滚滚黄沙,心里难得的感慨一下,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知这次大战结束又有多少将士难归故土,又有多少亲人等不到自己的儿子丈夫。
今日的太阳格外耀眼,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霭,可是却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末日黄昏的悲凉。
伸手挡住了有些刺目的阳光,金色的光线透过指缝像是一道道现实留给世人的伤疤,看得见摸不到,那是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只能任由它逐渐溃散,这样的无力感他不喜欢,更难以共情。
没有人知道向来游戏人间的自己其实最厌恶随波逐流,最恨那种前路未知的茫然,因为这样的结果无异于引颈待戮,将一把利刃横在脖颈之间的滋味他此生再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北疆营地
这边布日古德在帐中擦拭着自己的马刀,这把寒光大刀是他的谙达赠与他的,其实相比于他的父汗岱钦,布日古德更喜欢自己的谙达乌孙。
乌孙是跟着岱钦打天下的开宗功臣,也是为数不多没被清算的老人。
乌孙没有什么野心,却能力出众,对岱钦也忠诚自然也就少了君王功成后的猜忌,布日古德从三岁便跟在岱钦身边开蒙,那时的岱钦忙着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