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宫里就传出御旨:“令夏勋暂管勇士营。”消息传出,勋贵之间如打了一支兴奋剂,这表明皇帝要让御前侍卫历练历练了。
这倒不是要带兵了,勋贵外出带兵坐镇一方,倒也正常,问题是,皇帝让他小舅子带兵,这就罕见, 结合皇帝召见定国公徐光祚进宫议事,这就表明皇帝在有意恢复旧制。
上述这些其实文官对此反应并不大,因为这是天然的政治正确,谁也不能阻拦皇帝见谁,或者干涉皇帝对禁兵的人事任用权。
而让文官警惕了起来的是皇帝对抚宁侯的包庇,因为这违反了朝廷制度,朝廷设立御史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纠正不法的吗?
你让他自陈,他当然会挑好听的讲。
于是一窝蜂的奏章再度飞进乾清宫,朱厚照见此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照例不报。
是日朝会结束后,朱厚照宣内阁、英国公张仑,吏部尚书王琼进宫。
朱厚照取一本道:“你们看看。”
杨廷和从陈敬手中接过本子,仔细地读着,读着读着,眉头皱了起来。读完后,又交给蒋冕,待众人一一读完。
朱厚照首先道:“这衍圣公在兖州怎么回事?到现在对鲁府的事还没捋顺吗?”
杨廷和道:“启奏陛下,鲁府馆陶王召集凶恶,使平民被殴打致死,乃衍圣公与当地衙门共同奏报,且鲁府传承至今,有爵位者何其多?田亩查起来,也需大量人力、物力、时间。此非衍圣公之过。陛下可下旨训斥馆陶王即可,令改其过。”
蒋冕也道:“藩王有过,长史也难逃其责,臣请陛下下旨治长史罪。”
英国公也奏道:“启奏陛下,前有寿王掠知府,今有馆陶王殴打平民致死 。为何这般?不过乃蔑视朝廷制度之故,依臣之间,陛下应下各官议论其罪。”
毛纪、毛澄闻言大惊,如果馆陶王的罪被百官议论,一是与祖制不合,二是难免又生枝节。
于是毛纪道:“启奏陛下,凡亲王有过重者,遣皇亲、或内官宣召。如三次不至,再遣流官同内官召之至京,天子亲谕以所作之非。果有实迹,以在京诸皇亲及内官,陪留十日。其十日之间,五见天子,然后发放。此乃祖制,望陛下察之,纳之。”
毛澄也奏道:“启奏陛下,虽有大罪,亦不加刑;重则降为庶人,轻则当因来朝面谕其非。或遣官谕以祸福,使之自新。百官议罪与礼不和啊。”
蒋冕也奏道:“启奏陛下,太祖高皇帝制祖训,就是为了防备今天,陛下何不尊祖训行之,百官岂敢违背祖制,公议其罪?”
王琼本来还跟随英国公的建议,如今看来慎重为好。便默不作声。
朱厚照见此,叹道:“如此这般,百姓岂不枉死?”
很显然皇帝不打算放过馆陶王。
张仑于是又奏道:“既然内阁要求陛下敬天法祖,遵从祖训,也不是不可,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馆陶王蔑视朝廷,不顾亲藩的体面,行不法,做出如此恶行,非陛下亲敕训斥就能了解的,不如削去田、禄米等赏赐。”
王琼闻言眼睛一亮,也上前奏道:“启奏陛下,莫忘归善王啊。归善王改弘毅王,爵位,已有定例,不如使馆陶王效此例,移改封号即可。”
杨廷和闻言,知道皇帝必定会按照张仑和王琼的建议,心中微微一叹,却不发声。
朱厚照见此对着内阁道:“先生们如何计较?”
杨廷和仍不发声,蒋冕却奏道:“陛下,归善王一例于此并不相同,岂能相提并论?望陛下三思。”
朱厚照见此便知道,内阁想甩锅,到时候御旨下发,群臣也知道皇帝听的是张仑、王琼的建议,和内阁无关。
但是朱厚照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给陈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