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手机。
漾漾失落地转过身,一路小跑跑到老马跟前,兴奋地在老马耳边说“爷爷,九点三三了!”
“哦!好!”老马睁开眼,冲漾漾轻轻地点点头。
“爷爷,你是不是很……疼呀?”漾漾揪着老马的耳垂问。
“没有,爷爷喝了药,不舒服!”
“哦!”漾漾继续掐捏老马的耳垂,不知要说什么了。
老马打破沉默问“宝儿,你还没不睡呀!”
“我在等我妈妈,我妈妈还没下班呢!”漾漾失落地将两片嘴唇吞进嘴里,一副望眼欲穿的神情。
“哦!你妈快下班了!再十分钟就下班了!你看着表数时间!”老马声音微弱,只有站在他头边的漾漾才能听得到他说了什么。
“爷爷,十分钟,是多长呀?”漾漾配合着老马,也不出声地在老头耳边悄悄说。
“很短……你跟爷爷聊完天,你妈妈就回来了!”老马说完咽了一口气。
漾漾右手戳着左手手表上的分针,在数时间。
老马疼痛眩晕难忍,抿了抿嘴,对漾漾说“宝儿,爷爷的酒你见过没有?”
“什么?”
“西凤酒,爷爷晚上喝的酒!”老马使劲发声。
“你要它吗?”
“嗯!”老马拉了声长音。
“重不重?”漾漾站直身体,准备接受一个光荣而艰巨的新任务。
“不重!”
“在哪里呀?”
“啊……饭桌下有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有几瓶“水”,那个就是爷爷的酒,有一个是半瓶的,你给爷爷把那个半瓶的拿来!”老马一手指着门外。
“好的,爷爷你等着我哦!”漾漾清脆地说完,利落地跑出屋。而后钻在餐桌下面找,很快找到了一个半瓶“水”。取出来以后,小人儿放在地上,从桌子底下溜出来,拍了拍膝盖的脏东西,两手抱着半瓶酒,挺着将军肚,一路骄傲走来。
“爷爷是这个吗?”漾漾举着瓶子问。
老马转头一瞅,说“是!”
老马接过酒以后,费劲地半靠在床头,而后给自己倒酒,昏昏的老人洒了不少,最后喝了四个瓶盖。拧上盖子后,他用身上盖的单子擦了擦酒瓶、手上、胳膊上洒的白酒。最后重把西凤酒交给漾漾,吩咐漾漾放回去。
漾漾刚放回去,桂英开门回来了。漾漾开心地扑倒桂英怀里,一张嘴便炫耀自己给爷爷端水、取酒的光辉事迹。
“你爷爷喝酒了?”桂英故作镇静地探问。
“嗯,桌子底下那个半瓶的!”
“呃……”桂英一听,忙放下怀里的漾漾,大步走到老马房间,一闻刺鼻的酒味,而后冲老马大喊“你是不是喝酒了?”
“咋?”刚喝完酒躺下来准备呼呼大睡的老马沉沉地转过头来。
“白酒跟头孢的药一起喝了会死人的!”桂英在屋里歇斯底里地大喊。
仔仔和致远闻声大步赶来,漾漾站在妈妈旁边仰着脑袋皱着脸蛋,桂英在仔仔的书桌上翻着老马的药,一样一样看药名。发现没有头孢的药,她放了几分心,可还不敢松懈,她打开手机,一个一个查老马的药和白酒会不会引起中毒。
老马躺在床上瞪圆了眼睛,仔仔站在门口不敢问,漾漾吓得左手捏着右手,致远走过来轻轻询问“怎么了?”
“他喝酒!感冒药里的头孢跟白酒,会致死的!”桂英气呼呼地抹着眼泪。
致远面目铁青地也在翻药,而后轻声而谨慎地说“医生没开头孢的药!”
“哎!”桂英撂下手机,双手叉腰,嘴里松了一口气。
“爸厕所都上不了,谁给的酒——漾漾吗?”致远小声问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