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即使周半夏不说,顾文轩也有所听闻,他就曾经在府城的时候听高五提过高府族学历史。
自从有了这位王姓夫子到高家村族学讲学,兼带散心的,便给高府族学带去一场大展手脚的的机遇。
次年二三月,高府族学就有十一人过了县试,五人通过院试,隔了三年,那五人又齐齐通过乡试。
只可惜,这位并未多做停留,待了五年之后到底还是回归王家族学,但高府请不到大儒,老举人还是不能的。
尤其是高大人升官了,更是不在话下。
据悉,到今年为止,高府族学那边的夫子就一溜的老举人,师资力量也就比县学差了个同进士。
一个族学,前有径山书院和府学的情况下,还能发展到至今规模,稳住府城老三位置,是很不错。
但也只能如此,自从高大人两兄弟长子离开族学另拜名师那一天起,高府族学再发展的空间已经不大。
是不能小看了,但目前几年想出来个解元,完全不可能。想名列前茅,除了运气和靠山,关键还是才学。
才学?
单单吟诗作赋出彩还不够,本朝科举从院试开始不说更注重经学、律法和实务策,算学试题比例都比诗赋题更重。
诗仙李白不懂九章算术都会在院试一关刷下,何来的参加乡试机会,高府族学现有的备战秀才还不足为虑。
倒是这本笔记上面,他媳妇给排了顺序的前十名人物,其中三五位,要想争个解元,倒是有着一定的风险。
再将这十名秀才的资料重新翻阅了一遍,顾文轩的手指便落在前第二位的信息上面,其中就有一条。
——过目不忘。
他再将目光移回上方,注明岁数的一栏。
二十九岁的廪生?
“媳妇儿,你不觉得此人很奇怪?既然过目不忘,六岁开蒙,怎么快三十了还过不了乡试?
你看,这里你就标明了精通经学和律法,一般来说这两项为优的话,策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理解能力和逻辑思维不成问题,这期间又因无守孝的缘故无法下场科考,何至于读了二十年的书还在上届落榜?”
周半夏微瞥了眼纸张页面内容,歪头而笑,“你再一遍,重点在第五行,几岁第二次定亲这里——”
“明白了。”不等周半夏说完,顾文轩当即悟了,是他疏忽了,一心二用的没有仔细阅读以上消息。
这倒霉蛋,定亲就定了三次,幸好顺利娶妻生儿育女。
指腹为婚,女方满百日夭折;第二次,七八岁来个娃娃亲,女方又不幸走丢;第三次,表兄妹亲上加亲倒是稳住了。
“再看这位家世,祖上还是商户,到他曾祖父才弃商回族成地主,想来家底应该到他这一代还相当可观。
应该是高家村族学那边给出的,所谓殷实人家定位和一般人理解的不一样,良田千亩都不算殷实人家。
估计这家里有钱,定亲定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龌龊,这才到成丁了才参加县试,刚好对得上第三次定亲那一年。”
顾文轩果断翘起大拇指,“分析得非常到位,加上这考一下又歇上几年的,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
奇怪的是,既然院试之后又歇了几年,按理来说参加上一届乡试应该准备妥当了,怎么还落榜?”
“这有什么好奇怪,‘人有失错,马有失蹄。’,何况院试名次不是很高,第七名而已,第二名的在乡试被刷下的又不是没有。”
也是!
犯蠢了!
顾文轩拍了下自己额头,“光惦记‘过目不忘’四个字了,我还寻思着我都不敢说自己过目不忘——”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