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烦死了这个娘家侄子,跟她那个弟媳妇一样不懂看脸色,本来大侄女还行的,也跟着不成样了。
要早知大侄女长大随母,把她打死当初都不会应下亲事,没得娶进门闹得儿子不和,兄弟不成兄弟。
原先几个儿子多孝顺,她说啥是啥,连孩子爹都不敢给她气受,如今倒好,她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暴躁的顾老太,田二狗子也不敢招惹了,只能暗戳戳地捅了捅炕上蒙头大睡的媳妇,让她出马。
而他自己嘛,待他媳妇醒来见是她大姑要睡这边,他这才端起油灯离开,穿过堂屋去找他大姐夫。
顾扬文和顾老爷子一样还没入睡,分家后唯一的好处便是住的宽敞了,今晚他一人一个房间也无须闭眼装睡。
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听着,有人往他这间屋走来不说,还一声不吭地进来了,他果断闭上两眼。
“别装了,你睡着早打呼噜了,我知道你醒着,”田二狗子推了推他,“你还气我跟你闹着玩啊。”
“你是闹着玩儿?”顾扬文猛了一下睁开两眼,黑黝黝的眼珠子紧盯着小舅子,“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田二狗子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随即反应过来,他怕啥,“怪我喽?我媳妇都打听到你把人塞给我,你咋不说?
少蒙我,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别说没影的事儿,我拿你比我大哥还亲,你对得住我吗?
要不要我这会儿把大伙喊起来,我再从头到尾的,啥啥都一五一十说了,让大伙帮我寻思寻思是不是你玩腻了才把人——”
顾扬文急忙捂住他嘴,“胡说八道啥,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说了好几回,做梦都没料到你会看上她,让你快断了。
我要说多少回你才信?脑子呢,连铺子都是通过你引荐,我才买到手,我认识个鬼啊,你那会儿都和她好上了。”
“真不是?”
“你自个寻思。”
“那她咋知我爹手上有这块老值钱的玉佩?别说我可能是喝多了被套话啥的,你这话也就蒙蒙我爹娘。
我这个人喝酒喝迷糊了等醒来,之前说了啥、干了啥都不会想起来,我回想了好几天确实没跟她提过。
我是有在她跟前会吹牛,是少不了吹嘘祖上原先咋风光,可我也怕她跟我要银子,哪敢跟她说有啥贵重东西。
这两天我还问我爹了,别说我娘,连大姑都不知我爹手上有这块玉佩,知道的也就你和大郎爷俩。
这还是我跟你们爷俩说的,你说不是你,难不成是大郎?她都跟我说大郎瞧不起她,你觉得大郎会说?”
顾扬文静静等他说完,“玉佩原本是姥爷留给你爹,你又如何确定除了你爹,知道的人不多。
我还说没准连我兄弟姐妹五人,除了老四和老妹年幼,一个个都早已得知姥爷手上有东西给你们了。”
“不可能的事情,我爷奶最稀罕你这个大外孙,连你都不知,二柱子他们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不然你大姐和三柱子不说,二柱子都会跟我大伯告密,哪轮到我爹藏到如今,我奶走那会儿早闹起来了。”
“兴许我二弟他们不想掺和——”
“行了,我脑子是不如你好使,你说了就你说了呗,我还能让你砸锅卖铁,让我姐日子过不下去。”
顾扬文眼神闪了闪,“不管你信不信,我发誓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就是在我爹娘面前,我都未曾透露半个字。”
田二狗子撇了撇嘴,拉高棉被到脖子,“唉,还说这些干啥,这回要分家的话,我顶多分到五亩地。
就是能分到五亩地,孬地起码占大半,要不然我媳妇说她娘家打听到你把人塞给我,我咋气得朝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