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噩耗,柴进大惊失色,强打精神吩咐道:“去准备马匹,让冯勇带几个人与我一起去,你留下来看家。”
冯忠应声后刚要去安排,又被柴进叫住。
“等等,先让冯勇去把安大夫接来,记住要快。”话毕,柴进又给冯忠使了个眼色,见他意会后,便不再多言。
待冯勇接来安道全,已过午时,来不及寒暄,柴进直接言道:“辛苦安大夫了,事已至此,只能麻烦你再陪我走一趟高唐州了。”
安道全面色复杂的应声答到:“理应如此。”
事情从急,众人轻装简行,快马加鞭,离了庄院望高唐州来。
不一日,来到高唐州,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留冯勇和从人在外面厅房内,柴进和安道全从卧房里来看视那叔叔柴皇城时,但见:面如金纸,双眼晦暗无光。悠悠无七魄三魂,细细只一丝两气。又听皇城的侍女言道:“自一年前夫人难产,痛失妻儿后,老爷便如失了魂一般,食不下咽,日渐消瘦,最终一病不起,大夫都说老爷这是心病,无药可医。”说完便泣不成声。
柴进触目悲苦,对安道全言道:“有劳安大夫施仁心仁术救我叔叔一命,柴进感激不尽。”说完便要朝他行跪拜之礼。
安道全连忙扶住柴进,口中劝道:“使不得,不说两位对我有大恩,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我必全力以赴。”言罢便上前为柴皇城号脉。
约一盏茶的功夫,安道全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对柴进言道:“令叔心有郁结,本就体弱,又有邪风入体,现已如风中秉烛,奄奄一息,药石难医,望节哀。”
柴进闻言痛哭流涕,柴皇城见状强撑一口气,嗓音沙哑的说道:“贤侄勿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见你安好,我心甚慰、甚慰。”言罢,便放了命。
之后,柴进教依官制,备办内棺外椁,依礼铺设灵位,一门穿了重孝,又请僧修设好事功果。待断七了便遣散仆众,变卖家产,带棺回乡,葬进祖地,也算是木落归本,叶落归根。
待丧事告一段落后,柴家庄书房,柴进与安道全对面而坐,屋内茶香袅袅,静谧无声,安道全率先打破平静,开口问道:“何至于此?”
柴进答道:“无他,此番只为柴氏留一条后路。”
安道全听完默然不语,心里却明白如今他已和柴家绑在了一起,蝼蚁尚且贪生,况乎人哉,便不再多问。
待送走了安道全,柴进来到书桌前,转动砚台,只见书架缓慢移动,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处密道,真是机关巧妙。柴进谨慎的望了眼屋外,便轻车熟路的走进密道。密道里斗折蛇行,走了约两炷香时间,方见一处光明,若是外人在此肯定会惊呼“诈尸”,坐在石凳上等待柴进的不正是‘逝去’的柴皇城吗,眼前的他红光满面,目光清明哪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模样。
柴进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说道:“苦了叔叔了,不过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侄儿在此恭贺了。”
“全赖贤侄规划周全,此后世上再无柴皇城,只有周兴。”脱去家世名利枷锁的柴皇城,仿佛重活一世,对未来亦是满怀希望。
“只是可惜了婶婶,我那兄弟现可安好?”柴进关切地问道。
闻及此处,柴皇城面不改色答道:“他刚出世,便让我掉包换成事先准备的死婴,被送去郓城县姓周的一户人家,毕竟在梁山周边,日后我也方便顾他周全。至于你婶婶,贤侄不必悲伤,须知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
见他没有放在心上,柴进心中略微舒了口气,柴皇城既然听了他的规划,就是日后关键的一步棋,若因此事心生芥蒂,就得不偿失了。
“叔叔说的是,侄儿记下来,我已为您准备了二十人的工匠,只待叔叔在梁山立足,各地酒楼客栈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