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乾元帝,太后还是比较好糊弄的。
从前时鸢是为了拒婚,动辄顶撞太后,可如今不同以往,老皇帝下令彻查下毒之人,宫中人人自危,她无意再惹麻烦上身。
前提是太后不为难她。
领她至太后面前,秋姑姑躬身退至一旁。
时鸢拿捏了太后的喜恶,屈膝行礼时端庄得体,叫人挑不出错来。
太后见状,脸色缓和了几分,“起来吧。”
时鸢道了谢,欠身落坐。
见她这般乖顺本分,太后话至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开口就兴师问罪,反倒显得她故意刁难。
太后拉着时鸢的手温言寒暄了几句,接着状似不经意说起前不久四皇子夫妇携幼子进宫,小世子是如何的讨人喜,绕了一个大弯方才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你和太子大婚两月有余,旁人皆道你二人感情和睦,哀家也指着能早日抱上孙儿,只是……”
视线在时鸢小腹停了一瞬,她上下打量着时鸢,疑惑,“你这孩子瞧着也不像气虚体弱,缘何到现在肚子里也没个动静?”
茶至嘴边,时鸢猛地呛了下,一时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
太后这意思……她身强体壮,瞧着能生?
时鸢接过绢帕擦了擦唇角,解释:“不瞒太后,回京后我身子一直不大好,也就是最近胃口好,才瞧着……圆润了些。”
回去她定要将弄月藏的凤梨酥都没收了。
“哀家倒是不曾听太子提起过。”
太后听得半信半疑,脸上的担心却不似作伪,“可瞧过太医了?太医如何说?”
她这话半真半假,但有一点是真的,时鸢思忖片刻,刚要开口,却见太后偏过头和秋姑姑低语:
“太子妃在闺中便活泼好动,身上不慎磕到碰到,当时许也不曾在意,回头你让江太医给她瞧瞧,事关皇族子嗣,切不可大意。”
“是,奴婢记下了。”
时鸢:“……”
她还坐在这呢,当着她的面咒她,真的好么?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倒也不必此杞人忧天,东宫有专门负责请脉的太医。”
太后当即摆脸色,“你是在怪哀家多嘴?”
“不敢,”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时鸢搁下茶盏,“昨儿皇后命人送来几个姑娘,可惜殿下不喜欢,一并给送回去了,不知皇后娘娘……是如何同您说的?”
太后一愣,未料到她问的如此直白。
“按理来说你和太子成婚不过半年,皇后此举确有不妥,但皇后也是一番苦心,”她自认自己不偏不倚,“自古男人皆是三妻四妾,太子更是一国储君,日后身边迟早会有别的女人,若你的身子争气,也不会让皇后钻了空子。”
时鸢忍不住笑出声,“您也知道我和殿下成婚不过半年。”
不给太后反驳的机会,她继续说道:“日后殿下是否有别的女人我不清楚,但现下殿下一心政事,尚且无暇顾及儿女情长,前不久父皇中毒昏迷,殿下忧心父皇龙体,数日不曾回府,皇后娘娘趁殿下不在塞女人进来,实在是一番苦心。”
最后面个字刻意咬了重音,时鸢抿了一口茶,凉飕飕道:“怕就怕皇后送再多女人进来,也难见殿下一面。”
“你——”
太后一口气堵在喉口,秋姑姑忙上前顺气,“太后息怒。”
“哀家、哀家说不过你,”太后拊胸喘匀了气,“哀家且问你,昨儿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那传话的太监,可有此事?”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皇后惯于颠倒是非,时鸢懒得多费口舌,反问:“教训一个阉人也需要理由么?”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