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直被大人照顾着已是万幸,如之谢过凤统领。”
韩玉则开口宽慰:“明日便是三司会审,届时我们怎么也要出门去,否则就是抗旨了。”
他握着拳头说话的样子却更像是卯足了力气,准备后日一并报了今日被困之仇。
凤清脚下一顿,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郑和宜。“你为何不亲自出去找寻谢妹妹。”
“她走前将这里托付给了我,我自然要将此处理好了,等她回来才是。”
这回答合情合理,凤清却似又动了气,“她的安危尚且不定,你竟然也能放得下心?”
“凤统领四处寻问,颜兄大抵也已悄悄派人在找了。若此时我也出去寻她,不过多上一人之力,又能增多几分把握?倒不如帮着将三司会审料理妥当,为她免去些劳碌辛苦。”
这话里明明白白,道理清清楚楚,可他那语气分明也是在说服自己。
“你……”
凤清叹了口气,方才的怒火也已败了下来,他憋了半晌,只能骂了句“榆木脑袋”转身去了。
幽兰苑中灯笼残照,满园斑驳的花树草影。
郑和宜在廊下站了许久,瞧着院中的那两株已经落败了枝叶花朵的梅树,记起入春时树下团雪闹他的笑脸,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侯爷离世时她当是如何的难过。可惜他人在东宫,丝毫不觉。
她大抵早已对他失望了。
“她若因此怨我,便是我罪有应得。”
憋闷了多日的心事,在这怅然若失的一语中初露端倪,却又被夜风悄悄地吹散。
瞧着门前廊下那消瘦的身影,韩玉喃喃自语道:“曲中有词,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又有语说‘作茧自缚’。这位瑾瑜公子大抵是情网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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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郑和宜尚未起身,只听院中有一熟悉男声道:“外头围着的人都不见了。侍郎快去瞧瞧呢。”
他匆忙收拾起身,一出门,正见韩玉迎面小跑过来,满脸的喜色:“咱们快些走,免得迟了又有事端。”
他们一路躲着出来,没想到门前已有候着的马车,竟是凤清派来的,已在此等了一夜。
“好个细腻省事的凤统领,不怪连良王殿下都对他青眼。”
韩玉坐在车上,感慨的很,郑和宜却未有什么表露,只吩咐车夫去往邢台。
到了地方,时辰还早着,韩玉让郑和宜先进去,回身就跑不见了人影。
郑和宜独自等在明镜堂外,瞧着墙外日头东升,光芒从暗淡到耀眼,蝉鸣声也渐渐起来。
想起去岁此时,他与谢从安也是在此处隔着人海相望,不过一眼,她便将他救回了忠义侯府。
还是因为那个宜哥哥吧……
再回神时,堂中的衙役都已齐至,忽听身后传来一句“坏了事了。”
韩玉一脸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将他拉至墙角,气喘吁吁道:“方才听说晋王又有了新的应对。乌衣卫在宫中查了多日,宁王带了旨意来,只说今日商议案情即可,无需拘人过来了。”
郑和宜不敢置信,“前些日子分明已定了晋王谋逆,从他趁着围猎埋伏人手在湖心岛上,再到将你捉去藏在存储猎物的帐中,这些事桩桩件件都已是确认了的,怎会忽然说变就变。”说罢,忽然记起前几日凤清来此拘人时的一番诡异言行,心里瞬时凉了大半。
韩玉一手扶腰低下身喘着,特意转去面壁,躲开堂上投来的目光,“这是我方才偷听来的,只说是晋王求人往皇帝面前送了东西。今次有宁王替皇帝坐镇,就算有乌衣卫参与又能如何,还真不如撒开了手,咱们若能从凤统领处直接得些消息便宜,早做应对也不至于此。如今动不动的就要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