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天地转换。
谢从安不自觉的咬住袖口的碎珠子,思绪不停在太子、良王和晋王三个人中间跳来跳去。
究竟是谁才是赢得这一局的人?
凤清跟着良王,可杀可守。既保障了他是太子的眼中钉,又不能离他的父皇太远。
晋王这个草包儿子,是否当真值得皇帝为他如此谋划。为了上位杀死兄弟的大乾帝王,竟然是个如此的慈父么?
菁妃在长安城中无亲无故,一个平民出身的歌姬,隆宠不衰,难道真的是因为爱情?
谢从安伸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恍惚竟听见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叫自己名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爬起来寻找,发现隔着尸堆的对面,高高叠着的箱子后头,盖着的毛毡上露出了半颗头。
她怕又是什么古怪,实在不敢轻易靠近,想着不如算了,出去换个帐子,又没忍住回头看了几眼。
“谢璧环?你怎会在这里!”谢从安惊讶极了。
谢珩踉跄着站起身来,身旁的毛毡也跟着动了动,又有个脑袋钻了出来,熟悉的狼狈。
“夫人。”
韩玉嗓音沙哑,疲惫不堪。
谢从安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示意他二人坐下。
韩玉的脸色青白,虽然模样颓败,倒不是十分的虚弱。
谢从安一脸的惊喜,对谢珩不知如何道谢才好。
“竟是你救了他。我要怎么谢你,我该怎么谢你呢。”
谢珩动了动,轻吸了口气,目光扫过脚下,“小姐无须客气,也是碰巧罢了。”
谢从安探身去看,他袍角果然沾着深红的血迹。
她示意谢珩将腿伸出来让她检查。谢珩也未扭捏,轻轻掀起袍子,露出伤口。
伤口虽然不大却深的很,可见那匕首是相当的锋利。
谢从安想起方才,额头冒汗。
谢珩的内层的袍角上都是血迹,裤脚都都被洇透了。谢从安摸了摸怀里,出来急了,身上什么都没有,她转身撕了内里贴身的软帛,帮他将伤口束紧,试图止血。
看着扎紧的伤口,谢从安还是愁眉不展,“不如……你跟我回去帐中处理一下吧。”
“多谢小姐好意。璧环心领了。只是眼下情急,咱们还是在此处多躲阵子吧,莫要惹出动静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