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起来。他见苏亦巧伏在地下,身如破絮,抖个不停,又未对家主的质疑辩解,似有了几分头绪,又不能确认,不忍直视之间,心里又惊又怜又怕又恨。
晋王未料到谢从安会故技重施,将事化大,慌乱中在人群中搜寻数遍,手背青筋绷起,面上越发的难看。
一个响亮的喷嚏惊醒了各家心事。郑和宜解下披风,上前将谢从安拢了起来。
那披风厚重宽大,领口密密匝匝的一圈风毛将她小脸遮去一半。星眸若水,恍然欲语,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声怅然若失的长叹淡淡飘散。
郑和宜欲要开口,手上却被捏了捏。他望进一双坚定带笑的眼睛,将话咽了回去。
谢从安转身上前,在苏亦巧身旁站定,伸手打了个哈欠,又去揉眼睛,稚气十足,话中净是无奈。
“苏姑娘,同为女儿,我已几次三番与你留了面子的。”
原本欢快的声调变得疲惫清冷,她朝看台望去一眼,拱手道:“上坐的都是天家贵人,不是谢氏的小小书生那般容易哄过去的。”言罢又朝傅守诚曲膝一笑:“傅大人,今日既将人带了出来,不如就好好审审。”
半弯成月的双眼已在这几句话间沁上了幽幽寒光。
“谢百里举家迁来长安不过数月,他父母吞田占地在先,于西峰巷识你在后。对付一个只知埋头读书的呆子,我放着谢府数百花容月貌的丫头不用,却拿你这红粉骷髅相诱?如此费心费力还落人话柄,实在是,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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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连摇头,深吸一口气道:“先不论我谢从安缺不缺那几亩薄田。大乾谢氏有百年积累,若要做坏事,什么人手用不得,非要使上这般曲折可笑的手段?你编出这种没常识的话来,可是当旁人全做庸材?”说罢又哭笑不得,低囔一句:“人常说女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最蠢的。你自己犯傻,便瞧着这天下女子都如你一般吗?”
小小女子,如此胡说八道一番便能惹出这般动静,毁了自己多日规划的心血。
谢从安心内的烦躁终是按耐不住,抬手将暖炉砸落,“愚蠢!”
炭火银屑瞬间迸飞四散。谢勋满脸的气愤尚未收住,不自觉的已将苏亦巧护在了身后。
谢从安亦撞入一人的胸膛。
水畔寒凉,这怀抱却温暖如春。她抬头就落入一双满是担忧的眼,尚未品得心头滋味,忽记起时雨亭那日,这臂弯内亦曾护着另一人,不由的眉头微蹙,反手推开。
郑和宜眸中一暗,垂下眼帘,要退开时又被她拉住。
“快拿烫伤膏子来。”
谢从安盯着他的手背,急的不管不顾,几乎跳脚。
各色目光中,有人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这般时候,那烫伤膏子可是好寻的?”
来人一身宝光华色,曳地长裙笼着金芒。乌发若水,额间垂落一颗猩红的宝珠,胸口的汹涌波涛间,一颗硕大的猩红宝石坠子与之相映成趣。
“夫人来的巧。”谢从安快速接过话来,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座上,口中促的凶狠:“快将你那宝贝药膏子借我。”
看着郑和宜直勾勾盯着满脸心疼的谢从安,凤清在旁忍不住咧嘴直笑。
长露却是不慌不忙,朝着看台上一一礼毕才转过身,挑眉轻啐,“你家的男人宝贝,我那华容膏可是易得的?”说着将一物丢了过去。
谢从安涂抹的小心翼翼,凤清听说是华容膏便凑了过来,见是个通身碧绿的小盒子,嗅了嗅也无甚味道,嬉皮笑脸道:“谢妹妹。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当真不打紧。”随即吃了一记白眼。
长露也跟着笑道:“不管谢小姐今日所犯何事,都没有道理将我的院子拉扯进来。莫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