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劫,腿脚一软,坐倒在地。
任平生道:“知道为什么当时让你去跟胡久不?”
红脸儿茫然摇了摇头。
任平生淡淡道:“那天在牙巴山,若不是你中途顿生悔意,劝我们别去青遨宫。从青遨宫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你。让你跟胡久,就是让你没机会知道那岩洞的位置。倒没想到,明明不想回青遨宫受制于人,却居然还是费尽心思,偷偷找到了地方,给那金敖通了声气。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脚踏两只船,无论那一条翻了,你都可安然退?”
“一个应天境真人,修为尽失;胡久生死未知。这笔账,怎么算?”
红脸儿低头不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仰起头,眼泪吧嗒吧嗒流着,哀求道:“老大,给我留个原,行不?”
任平生绷着脸,挣扎着站起,突然一脚踢出,把红脸儿踢得连滚了几滚。
那家伙干脆就趴在地上装死。
“起来吧,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任平生冷冷撂了句话,便交代一千棍去给小积壳帮忙了。
红脸儿被凉在哪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任平生处理完家务事,便望向那张曝露于天地之中的上。坐在边的方懋,算是在场的人中,上最干净的了。那一袭青色棉袄,并未沾染多少血迹。
任平生在这边处置善后的时候,方懋的双手,一直凌空覆于施玉清的躯体之上。那双掌之下,有金色雾气氤氲而出,缓缓流入施玉清的四肢百骸。方懋如此施为良久,终于停下手势,不断擦拭脸上的汗水。
施玉清没来得及道声谢,便在那金色雾气消散之时,安然入睡,脸上的气色,竟然恢复了些许红润。
方懋叹了口气,对刚刚走到边的任平生道:“修行之事,恐怕是此生无望了。但这皮囊的伤势,倒是药石可及,假以时,也能恢复常人的手。但这位道友上,原本除了那气府金丹之外,另有一股不甚明显的气机,流转于奇经八脉之中,与那道家所炼的丹田气府,井水不犯河水,却是此消彼长之势。所以此番劫难之后,却激发了另一桩机缘,也说不定。是福是祸,还两说。”
任平生心念一动,却只是点点头,没说话。哪个用兵家制式长剑的公子哥,却接口道:“天下练气修为,不都是以太一道法为纲纪,炼金丹开气府以证长生,修心境凝元神以固魂魄?那可能还会生出另一股全然不同的气机。”
任平生终于注意到了那说话的公子哥,竟是似曾相识。
两人似乎都隐约认出了对方,四目相对,有些讶然。
任平生突然开口道:“你,欠我一拳。只不过,多谢今天援手。”
常安哈哈一笑道:“不大不相识啊。先前听大师兄说过,你将会到道院求学。那咱们后,也是师兄弟了。只是我想不通,以你的手修为,当初怎么就会成了那新龙门工地的民伕?”
两人谈的,当然是数月前,常安带着一队兵家将士,在桐川城新龙门工地,搜捕那诡秘大盗暗夜无常一事。当时在工棚中,常安对言语桀骜的任平生,曾心生疑忌,所以出拳相试。结果他那一拳,直接把任平生打飞出去,撞破了工棚的板墙而出。
此一时彼一时,方才与狂人力战之时,常安便远远看到了那青衫少年凌厉无匹的威势。一剑而杀三名狂人!
那一剑的威势,与大师兄一人之力bi退对方整座阵势,当然不可同而语。然而道院之中,除了夫子之外,又有谁敢拿自己的修为,与大师兄想比?
所以常安一出剑,便想着跟那青衫小子较劲。只可惜,当初战阵之中,强横如雷振羽者,也只能做到一招击杀两人。常安勉强做到了一剑斩下两首。
更加气人的是,任平生当初出剑之前,已是伤重垂死之态。而常安和雷振羽他们,则是刚好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