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之后,苍蝇就会在第一时间嗅到血液的臭味,然后聚集在尸体上产卵,若无人为干涉,五个时辰内就会孵出蛆虫。”
托盘上这几只蛆虫十分肥大,正是最先长出来的那一批。
“如今是盛夏时节,蛆虫每日能长一分;若是冬季时节,则每日长七厘。仵作可以根据这些蛆虫的长度,大致推断出死亡时间。”
颜子苒将一把木尺搁置在蛆虫旁边,只见蛆长七分有余,与她先前所推断的死亡时间大致上相同。
“真是奇了!小颜,你咋知道这些的?”郝猛率先夸赞道。
颜子苒笑道:“猛叔,若是你时常与尸首为伴,天天看着蛆虫滋长,自然也懂得这些。”
郝猛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种日子,他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食欲全无。
“还是算了,我还想多快活几十年。”
江珣其实对颜子苒的话已经笃信无疑,但今日学得此法心中甚是好奇,于是便吩咐郝猛抓几只幼虫,打算回去后亲自观测一番。
郝猛不敢违抗命令,苦着脸忍着恶臭挪到尸首旁,用颜子苒的镊子夹了些幼蛆和腐肉装进小瓷瓶里。
不等江珣收好幼蛆,颜子苒便将写好的验状递给了他过目。
江珣看了一遍,陷入深思之中。
颜子苒见他没说话,径直去收拾验尸的工具,收拾好之后,顺手倒了一些酒醋泼在小钵里,随着‘嗤!’的一声,一股白烟缓缓升起。
颜子苒提着裙子在小钵上来回跨了好几遍,郝猛才凑到她身旁小声问道:“小颜,你跟叔说明白点,这个倒霉蛋是意外摔死,还是被人谋害了性命?”
颜子苒思忖道:“尸体身上具有高坠伤,结合左颅中窝的致命伤口来看……大致上有两种推断。”
“哪两种?”郝猛连忙追问。
颜子苒整理着思绪:“第一种,坠井时头颅受创,为坠井时磕损致死。你们在井沿井底等位置查找有无碰撞的痕迹或血迹,再与伤口做比对便能排查。”
江珣转首接话:“本官已经彻查过了,井沿、井壁皆无血迹、磕损,井底虽然有血迹染在污泥上,但并无染血的石头或其他坚锐之物。”
“那就不是意外坠井时,头颅受创而死了。”颜子苒眸光变得犀利许多。
郝猛心头一颤:“那第二种是……”
“第二种便是头颅受创而死后高坠。”颜子苒望向不远处的佛刹楼台。
江珣幽寒的声音缓缓响起:“头颅受此重创,绝无生还可能,这尸体上的高坠伤必是有人弃尸枯井所致!”
郝猛神色一震:“这么说来,是有人砸死了死者,然后心虚,把尸体丢进这枯井里藏了起来!”
颜子苒点点头:“不错,这极有可能是一起凶杀案,且案发第一现场绝不在此处!”
郝猛恭身请命:“大人,那属下去寺里盘问那些秃驴,看看有无可疑线索。”
江珣抬手制止:“不急,如今死者身份都未能确定,你如何盘问?”
死者面目全非,确认身份是迟早的事,颜子苒已想好了验证的法子。
她上前一步,对着江珣行礼:“大人,民女有法子可以确认死者身份。”
“颜姑娘有何法子?”江珣愕然地看着颜子苒。
颜子苒抬首对上江珣的目光:“民女可以试着画出死者生前的相貌。”
“小颜,死者面目腐烂得连他娘都不一定认得出来了,你还咋画?”郝猛十分好奇地开口。
颜子苒勾唇浅笑:“按照颅骨上的形状,我便能推测出死者脸庞的轮廓和五官,虽无法复原出一模一样的相貌,但七八分似还是可以的。”
“这是如何推测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