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被禁卫军摁着,刚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场面,当然信了,毕竟俩人没仇,她即便不甘心,也不想吃眼前亏。
拓跋源忙道:“殿下息怒!咱俩几十年前可是一家人啊,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仔细捋捋咱俩没仇对吧?我没杀你人,也没抢你男人,顶多是对他吹吹口哨调戏调戏。”
循着铁锹戏谑邪肆的目光,元无忧瞥了眼身旁的鲜卑男子,只见他长睫微垂,目光冷冷地盯着底下的女匪首。
她又扭过脸,看向女匪首:“攀亲戚是吧?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本王现在只为找回自己的失物,无意剿匪和跟你结怨。倘若你配合本王,交出本王索要之物,剩下的钱财本王可以送你们。”
拓跋源忙不迭道:“找我您算找对人了,我老大可是花国百晓生,我江湖人称包打听!”
有刚才那位眼神不好的女土匪的前车之鉴后,拓跋源配合多了。
她表示自己手里属实只有一批财物,其他东西要么被萧家分走了,要么被官家抢走了。但她能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元无忧。
随后,元无忧便叫来苏威当主簿,由铁锹口述原版生死簿上,她能想起的人名,苏威负责记录。
没成想这一问,倒把元无忧手头的两个案情串联到一起了。
不出意外的,主谋还是当年江陵之战的受害者,而如今这本生死簿上被阎王点卯的人,居然都是当年参与其中的加害者。
其中不仅有北周当朝天子宇文怀璧之名,甚至还有她的名字。余下的都是一些参与了江陵之战、还在世的众人。
通篇捋下来,元无忧冷汗都下来了,这不像生死簿,更像是罪行书。
而多年来潜伏在北齐的萧桐言、萧叶、萧瑟三姐妹,都是梁元帝萧绎之女,而当今的陈朝皇帝和皇太子,都曾跟着江陵陷落当过人质,只是陈帝陈顼被拘禁在长安,其妻子却被扣留在南阳穰城多年,只有逢年过节、给西魏皇帝储君庆生祝寿时,才能去长安团聚。
既然有共同的仇敌,萧家女和陈朝便联手暗中,企图先向后梁示好拉其入局做出头鸟。没成想这三条老狐狸表面上满口结盟,实际上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算盘。
故而才造成今日这种局势:有事萧家女冲锋在前,倘若赢了,萧家女有可能取代后梁做女帝,倘若输了,陈朝也会牺牲萧家女撇清关系。
所以到头来,最积极合纵连横的萧家女,成了任人驱使的刀子,也是挡箭牌。
听到这里,元无忧正为萧桐言的处境感到可悲,坐在她对面桌案后的拓跋源,就突然悲愤地攥拳头猛锤了桌面一拳!
而后指着一旁的鲜卑男子,咬牙问道:
“敢问天和陛下,你弟弟上哪去了?是他换了我的货对不对?这老小子竟然卸磨杀驴!我就纳闷了,他到底怎么找到我的?”
元无忧愕然看向身旁男子,“此事当真跟你六弟有关系?”
她刚想感慨:怎么每家都有个成天起幺蛾子的,不省心的弟弟?
坐她身侧的宇文怀璧便果断摇头,反驳:
“他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情…但这次能找到你,是因为你的飞鹰。”
为自证所言,他随即挥手,让甲胄覆面的禁卫军拎了个装着鹰隼的铁笼子,还拿出那张原本绑在鹰腿上的书信,给拓跋源看。
铁锹看罢,气的差点掀桌子!
“我就知道宇文直那个蠢货,还想不到卸磨杀驴这招!果然是有人害我们!是猪婆龙,一定是那小子!”说到此处,她突然情绪激动地拍桌怒起,冲对面而坐的风陵王目眦欲裂地嘶吼:“对,我要报官!风陵王,北周皇帝…有人要造反你们管不管啊!”
女匪首突然发癫,要没有旁边的禁卫军摁着,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