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这顿夜宵还没下桌,小菜馆就被拓跋衍带兵给围了。
随着黑压压一片府兵闯进门来,把原本要困睡着的老掌柜和伙计都闹清醒了。
一打听才知道,来的是虞州别驾拓跋将军,奉风陵王之命要找人。
于是拓跋将军拎着老掌柜引路,带着府兵直奔元无忧这桌而来。
远远一见桌上仨人齐聚,拓跋衍还有些意外,“意外收获啊?风陵王原本想逮捕出逃的蛊鬼,这还买一赠二?”
一听“风陵王”来找人,说明李暝见没死,元无忧居然有些懊恼当时没补刀!
驰骋北朝的千古一帝元明镜,见了这阵仗依旧从容不迫,我行我素地钳着筷子夹菜吃。
元无忧则闻声回头,看向来势汹汹的拓跋将军,啧声道,“放肆!怎么称呼我娘呢?”
她话音未落,已经走到桌前的拓跋衍便目光一斜,直接逼视那黑衫马尾的姑娘。“敢问国主,您这时候不该在五里坡吗?现在是干什么呢?领情郎见家长谈婚论嫁呢?”
闻听这句,端坐着的黑袍女帝这才抬眼,斜睨一眼来者,语气沉冷、不怒自威:
“高涣——高宁玉!尔忘记昔日在紫陌桥上,是谁接尔渡河,找替死鬼让尔脱身的了?”
拓跋衍看着帝王做派的元明镜,明知她只是肉身傀儡,还是恭恭敬敬道:
“还请吾皇做个见证,让少主去负起身为华胥国主该担当的责任,不算为难她吧?”
元明镜凤眼微抬,斜了眼对面的女儿,
“一个被你们策反的叛国贼而已,如今他反水北周还成华胥的责任了?就算你们祢罗突天子想请外援,那也要看华胥国主肯不肯助他吧?”
她母皇还真护犊子,跟她一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从不让人失望,此情此景,把高延宗看的满眼替她感动,暗自羡慕她有这样的娘亲。
而拓跋衍也顺势,朝元无忧一抱拳,
“那华胥国主,可愿相助?”
被拓跋衍带人堵在自己面前,“征求”她的意愿,元无忧再次感到了城下之盟的耻辱。
但她面上只能镇定从容地道,“烦劳拓跋将军妥善安置安德王和我娘,我去去就回。”
拓跋衍恭敬俯首、鞠躬道:“臣遵旨。”
于是元无忧便撂下饭桌上的高延宗和元明镜,单独拉着拓跋衍交代道:
“我是把他交给你了,你可别让他跟我娘离得太近啊。毕竟人鬼殊途是吧……”
拓跋衍点头,“我连夜就送他回齐国。”
“还有高长恭!你必须保证他们兄弟俩安全过境齐国!”
嘱咐完后,元无忧便出门去找自己拴在门口的枣红马,准备奔向五里坡。
她刚把缰绳从拴马的桩子上戒下来,就听身旁大门“砰”一声被推开!
元无忧一回头,正看见个黑衫男子推门而出。
“无忧儿!我有话想跟你说。”
高延宗身形秀挺、高挑颀长,朝她走来的身影像一匹矫健优雅的黑豹,盘亮条顺,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他惯会拿美艳的皮囊来迷惑猎物,让危险悄悄逼近。
她转过身,放下了手中的缰绳。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望着高延宗走进明亮的灯光里,元无忧再次被他晃了眼——他有着好长一双腿啊,又因脸小、手臂细,便显得整具身体都异常单薄,瘦成了又高又长的一条竹竿。
他那双润亮的桃花眼被门口灯笼一晃,更加亮如星子。
“什么?你先说。”
见他如此乖巧谦让,元无忧更加怜惜。
“虽然早就嘱咐过你了,我还是要强调,你千万不要离我娘太近,她毕竟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