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铁锹白眼一翻,撇了撇嘴,顺势从斜襟甲胄里掏出一封信,扔到她旁边的陆仁甲怀里。
“陆县令,告诉他,我是不是正规军。”
陆仁甲手里攥着早开过封的信,也没打开,便抬手指向铁锹,给元无忧道:
“天亮妹子,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虞州别驾拓跋衍之女,虞州参军拓跋铁锹,她是带着虞州府君的公文调令来的。”
被提名的铁锹,适时地冲元无忧一抱拳。
闻听此言,挡在姑娘身前的高延宗骤然抬眸,目光审讯地斜眼打量拓跋铁锹。即便他亲眼看到公文,有陆县令认证,他也不信这女流氓是正规军。
但元无忧对高延宗心中所想毫不知情,她赶忙把男子拉到自己身后,看向眼前这位真正的拓跋女参军,抱拳回礼:
“幸会。你这名字…是认真起的吗?”
铁锹诚恳道,“多认真啊,我爹拓跋衍起早贪黑给我起的,他希望我能像铁锹一样有冲劲,身先士卒,遇强则强。”
正在元无忧咀嚼这几句话之时,这姐们魁梧的身躯忽然凑近过来,冲她嬉皮笑脸道:
“也还有另一个意思,妹子,你来说说铁锹长啥样,干啥用的?”
元无忧茫然,“就是个铁片,挖东西和铲土呗。”
“对喽!我干男人就跟铁锹挖东西一样。”
说这话时,铁锹故意挑衅地、看了她身后的男子一眼。高延宗只恨自己耳力太好,听罢后咬牙切齿,目光愤恨地瞪着这个女流氓,却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元无忧听得小脸通黄,赶紧推开身前这具壮似城墙的胸脯,“打住打住,成何体统!”
这姐俩在那说悄悄话,陆仁甲并未听见,但他懒得多问。
“天亮妹子,既然你没跟风陵王走,正好帮我们办案抓女土匪吧。”他直接抬袖,引见身后的人道:
“这位是南阳郡公叱罗家的小公子、叱罗铁柱,被誉为“南阳首智”,被劫持走的是他二哥叱罗玉良。”
介绍完这边,陆仁甲这才起身、让出身后的白衫男子,转头又给兄弟介绍起元无忧来:
“这妹子外号叫天亮,当年跟我一起给风陵王——”
陆仁甲话说一半,白衫男子已推开了他,凤目锐利地盯着元无忧。他冷呵一声:
“前朝女帝的女儿,华胥国主微服私访,就带一个护卫么?”
元无忧抬头一看,只见出声这人的如墨长发绑在脑后,宽袍大袖,不止身形绰约,走那两步路带风,脸也长得柳眉凤眼,十分标致。
高延宗耳朵最尖了,一听自己被当成了侍卫,赶忙侧过身去,抬手挡着脸隐藏自己。
陆仁甲一听,当场就惊得眼珠子瞪溜圆,“铁柱先生你说啥?天亮妹子…是华胥国主?”
华胥国主目光正色地看了两眼,便从容地拱手作揖:“叱罗先生倒是名不副实啊,名字虽粗糙朴实,人却生得钟灵毓秀,真有南阳首智的翩翩风度。”
“国主如此赞誉,在下受宠若惊。”
这边俩人都互相客套上了,陆仁甲仍未反应过来,他抬腿站到俩人中间,不甘心地问,“等等等等!天亮妹子…你真是华胥国主?那风陵王不是华胥太子吗?西魏女帝到底有几个孩子啊?”
这话问到元无忧要害上了,她也不知啊。
多亏叱罗铁柱七窍玲珑,啧声横了陆仁甲一眼,“蠢材!所谓天亮,不正是华胥太子元既晓的尊名吗?既晓者,天亮也。”
见俩人在这寒暄,而华胥国主身后的“侍卫”一直偷眼观瞧俩人,拓跋铁锹闲不住了,便拉住元无忧的护腕,指着她身后的男子问:
“国主,原来这小郎君是你的人啊?怪不得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