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次后悔,若是早些嫁给他,他就不会经历那些巨变。可某些时候,我又不那么后悔……他若是娶我,连我都会替他可惜。”
晏安神情悲切,是阿茶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样矛盾的心理,或许每个有心爱之人的皇女都能体会。
“他是怎么……”
阿茶忍不住问。
孟兰璋的事,她其实知道一点儿。
当年,庞天成因奸淫罪入狱后,孟兰璋曾经帮他多方打点,甚至“妄想”还他清白。
因此事,朝廷百官联合上奏,认为孟兰璋风气有污,不便身居高职。在百官的压力之下,圣上将其降职,但仍然是命他留在了礼部,受吏部尚书冯岩庇佑。
可惜,冯岩一人之力也敌不过明枪暗箭。
孟兰璋突然被告贪污受贿,大理寺介入之下,发现确有其事,随后,将他押进牢中。
后来,民间传闻,他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他因庞天成一事受牵连,又被罗织了一系列贪污受贿的罪名,被陷害入狱。”
晏安的语气就像是落叶飘零,流水东逝般平静而怅然,惹得阿茶也有些惆怅。
“他在狱中被百般折磨……因着大理寺的介入,我身为……也无法为他多做些什么。”
晏安目光迷离,神思已经不在当下。
“他们逼他认罪,他不肯,他们提出条件,只要他能供出冯岩……”
阿茶静静地听着,隐隐猜到了孟兰璋的真正死因。
“他不愿意帮人诬陷他的恩师,又实在受不住酷刑……咬舌自尽了。”
晏安的尾音有些颤抖,眼中弥漫着水雾,呼吸也变得困难。
好一会儿,她将翻涌而上的情绪强压下去,“事情就是这样了。”
阿茶沉默着,不知要如何开口。
“你应该是想问,我为何那么喜欢徐廷骅?”晏安问阿茶。
阿茶点头。
晏安眼中的水雾已经散去,她微微垂着头,“因为他很像兰璋啊……”
晏安对徐廷骅的一切喜爱和例外,都有了结果。
而这结果,让阿茶忧心忡忡。
阿茶担心,徐廷骅是有意接近。
可这忧心,她不便对晏安说,若是猜测有误,扰了两人深厚的感情,岂不是罪过?
再者,在她这几日的观察之下,这徐廷骅除了在骑马一事上,露出了些反常,其余倒是再正常不过。
而且,她之前曾经给寻死觅活的徐廷骅把过脉,确定过他不会武,他的伤势也不作假。既然不会武,那小心提防着便是,应该出不了太大的差错。
如此想着,阿茶稍微安心些,就着月光,缓缓入眠。
北边天气越来越冷,即将迎来今年第一场大雪,而腾关还是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日头旺时,还有些炎热。
“多谢。”
闻松对着掌柜地道。
他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衣裳,也给常忠信买了一匹布。
常忠信从他手里接过布匹,摇头感慨:“怎么变得这般贵了?”
他进宫之前的物价算下来,只有现在的五分之一。
闻松无奈地笑问:“布,是由什么做的?”
很突然,但是个简单的问题。
常忠信道:“棉、麻、丝。”
闻松又问:“地在谁手里?”
常忠信恍然大悟,“世家高门。您的意思是……”
闻松没有回答,再问:“作坊呢?”
“世家……”
“布庄呢?”
“世家。”
闻松颔首,细细解释:“从原料到织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