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
顿住脚,陆暄没回头,手里提着两个木桶,“溪边。”
“这么晚了去溪边?”
“嗯。”
月光黯淡,不甚明亮,南姝走到陆暄身边,“我和你一起去吧。”
陆暄点头,两人并肩一起走。
白日晴了一整天,松软湿润的泥土地早就变得坚硬,走上上面,发出沙沙脚步声,偶然有枯树叶的碾碎声响起,咯吱咯吱,在安静的夜里,倒也好听的很。
“按照这天气,吴伯他们明天应该就回来了吧?”
“是。”
“吴伯他们多大?”
“吴伯五十六,二俊二十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穿过丛林,走到泛着银色波光的小溪边。
这儿是小溪上游,水量大,干净纯澈,陆暄弯腰,木桶往溪水里一放,旋即提出,动作利落。
南姝想起在第一次河边见到他的场景,笑了下,“陆暄,这儿有洗澡的地方吗?”
握着木桶手柄手攥紧,手臂抖了抖,激烈的动作让木桶里的水都溅出许多,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听的分外清晰。
沉默着的走到她身边,又听到她道“我想洗澡。”
“···有。”
陆暄点头,提着水桶走在前面,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南姝笑了下,跟着他后面,“陆暄,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陆暄的脚步无声放缓,南姝快步走了几步,跟在他身边,翘起唇。
“诶,陆暄,你累不累?”
“陆暄,小溪水凉,你下次别来这儿洗澡了。”
“陆暄,我们也应该快回去了。”
南姝一路絮絮叨叨,见陆暄甚少回答,没忍住,伸出手,在他腰窝上戳了下。
身体瞬间绷直,陆暄登时停下脚,黑漆漆的一双眼紧盯着南姝,散发着凶光。
南姝偏头,笑容又娇又俏。
陆暄又提着水,往前走。
南姝在原地鼓了鼓腮帮子,跟上去,“陆暄你别生气,大不了让你戳回来。”
陆暄闷头往前走,南姝腮帮子又鼓了鼓,碰了碰陆暄的手臂,“你别气嘛。”
铁臂提着水,大步生风,额前的黑色碎发被夜风吹起,冷淡的话飘入耳中,“你对别的男人也这么动手动脚?”
南姝先是蹙了下眉,随即弯起唇角,“别的男人···”
陆暄径直往前走的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
“我当然不会动手动脚。”声音微扬,南姝看着陆暄的侧颜,莞尔笑起,“你是我未婚夫,我当然能动手动脚。”
末了,又添了一句,“既算你现在不喜欢我。”
陆暄舒缓下来的眉又皱了皱,吐出两字,“歪理。”
不喜欢也能动手动脚,不是歪理是什么?
南姝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是说,就算不是未婚夫,也能动手动脚?”
不是未婚夫、动手动脚。
这两个词让陆暄的眉头打紧,几乎皱成了一个死结,心底更是涌上一种强烈的不快,“当然不行。”
南姝弯唇,凑到他眼前,杏眼明亮,“为什么不行?”
脸上过于明媚促狭的笑,让陆暄唇角抿直,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不自然,不出声了。
只是某人像是毫无所觉,笑的更欢,“陆暄,你是吃醋了?”
陆暄宛如锯嘴葫芦。
“你放心,我不会对其他男人动手动脚的。”南姝笑意更深。
转眼,木屋近在眼前。
南姝又扯了扯陆暄的衣摆,仰起头,笑起,“陆暄,我们回去就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