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作坊所知者不多,所以当帝王怒火降临,九名官吏不经审讯便被处死,引发了言官们的不满,纷纷上疏抗争。
奏疏尽皆在赵文华那里被压了下去。
“我也是一堵墙!”赵文华看着那些奏疏笑道。
严嵩令人去御史台呵斥言官,引发了一番反弹,据闻御史台有御史当众骂严嵩是佞臣,老狗。
随后那个言官就去了地方为官,据闻那地儿山民凶悍,他的上一任就是死在了官衙中,脑袋都丢了。
蒋庆之觉得严嵩能得道爷信重不是没有道理,就凭这份背锅的勇气,陆炳拍马难追。
这件事儿蒋庆之并未参与。
难得的秋日高照,他带着家人出去散心。
城外,墨家基地的围墙已经监造完毕,遮住了外界的探寻目光。
秋日游,游的就是一个神清气爽。
马车里,李恬把车帘掀开,看着外面的秋日景象,不禁笑道:“这天越发清朗了。”
跟着一起清朗的还有蒋庆之的心情。
“石头。”
“哎!”
孙重楼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主仆二人都很是欢喜。
“你师父上次问你的婚事,夫人那边给你相看了几个女子……”
“我不着急。”孙重楼把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你师父急。”
皇帝不急太监急。
蒋庆之不厚道的笑了,“回头小心被收拾。”
富城逼婚的手段非同寻常,就两个字,絮叨。
“长威伯!”
前方道旁等候的是杜贺。
“老杜!”蒋庆之招手。
杜贺策马过来,挤眉弄眼的道:“昨日成国公被一众武勋挤兑,说他吃里扒外。”
“什么意思?”蒋庆之不动声色问道。
“武学重建的目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就是要让武勋和将门再无存身之地。那些武勋憋着一肚子火气,昨日正好冲着成国公发飙。”
杜贺想到自己当下的境遇,不禁暗赞一声贤妻,心想若非妻子当初果断,让自己去新安巷投诚,如今自己大概也是其中的一员,满腹怒火,也满心茫然,不知未来当如何。
“老朱如何说?”蒋庆之问道。
“成国公拍了桌子,说若是儿孙有出息,武学那边说了,优先录用武勋和将领的子弟,够不够?不够,难道你等的无能儿孙上了沙场,身边还得带着几个名将宿将做智囊?好大的脸面!”
老朱的毒舌天赋看来不亚于徐渭啊!
蒋庆之莞尔。
“那些人便发牢骚,说家中如何艰难,成国公讥讽他们,说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等祖上积攒的功勋,也差不多吃到头了。这富贵再延绵下去,那不是福,是祸!”
老纨绔这话倒也不假。
杜贺唏嘘道:“有人反驳,说夫子的后人为何能富贵延绵不绝?”
蒋庆之呵呵一笑,知晓老朱定然是作难了。
杜贺说道:“成国公突然就笑了,说……”,他压低声音,“说那府中不知多少龌龊事儿,这事儿暂且不提。
这个帝王拜一拜,哪个帝王拜一拜,一朝改朝换代,无论是谁入主中原,那家子都诚惶诚恐,只知晓高呼万岁,就如同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一家子就如同是庙里的木雕神像,就是个摆设。且还得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来帝王忌惮,这等富贵谁要?”
这番话颇有哲理,蒋庆之没想到看似纨绔的老朱竟然有如此深刻的一面。
“那些武勋退而求其次,便让成国公出面,劝说伯爷放一条出路给他们的儿孙。”
蒋庆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