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相对,“官家迁都的良苦用心我就不说了,光是因为迁都,便消极怠工,放任地方一片混乱,甚至裹挟众人,以此要挟朝廷,这就是为官之道吗?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开封知府的位置上?”
面对赵鼎的质问,政事堂诸公也显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吕颐浩面色深沉,终于道:“上呈官家,派人缉拿陈公辅问话。”
不出意外,赵鼎再下一城。
不管是李光还是陈公辅,都是昔日李纲的心腹,李纲任用的私人不多,让赵鼎这么一弄,几乎是一网打尽。
“潮起潮落,花开花落……赵鼎锐意进取,确实是人才难得。老夫这份乞骸骨疏,怕是要提前递上去了。”
吕颐浩和刘韐随口聊着,刘韐也深以为然。
“吕相,官家继位以来,主张以抗金为先……不管新旧,哪怕是一些尸位素餐的昏庸官吏,只要不反对抗金,便会留用……毕竟要避免人心混乱。虽然我们也几次整顿,毕竟力度太小。如今官家要再造乾坤,必定是大刀阔斧,原来的一些人,已经不适合留在位置上了。”
吕颐浩深以为然,国家的处境变了,对官吏的要求也不一样了,其实像李光、陈公辅这种人,十分偏向清流。
面对金人,他们都是主战的,而且慷慨陈词,气势很强。
可到了治理内政的时候,他们又成了阻力,必须果断搬开。
“但愿我们也不要成为阻力才好!”吕颐浩微微轻叹,难掩一丝落寞……毕竟从身居高位的宰相下来,滋味到底不好受。
而且他们这批人还不是寻常宰相,毕竟是为了光复燕云出过力气,甚至亲自上过战场的,论起功劳,丝毫不比韩世忠等人差。
如此地位,骤然退下来,失落是无法避免的,甚至他们任用的门生故吏也不免人心浮动,整个朝局都要跟着波澜一阵子……
“赵鼎,你拿下了陈公辅,开封的乱子朕也知道了,你可有解法……难不成当真因为迁都,就要开封衰败下去?”
赵鼎沉吟了片刻,反问道:“官家,臣斗胆请教,官家以为开封的繁华如何?”
赵桓眉头微挑,“朕也就不跟你打哑谜了,开封周遭人多地少,黄河泛滥,物产已经不足以支撑都城发展,其实是靠着天下供养,根基到底不足。”
赵鼎道:“官家明鉴,既然如此,如何不让开封回归原来的状态?”
赵桓沉吟道:“怎么讲?”
“如今开封处于腹地,十分安全,原来的禁军编制可以悉数撤销,转移到长城一线……还有官员,太学,以至于外地商贾,各国使节……粗略计算下来,转移到燕京的,差不多能有五十万人。去掉了这些负担之后,以中原腹地,养活几十万人,应该绰绰有余,朝廷还可以整顿漕运,治理黄河,开封到底不至于太过衰败。”
赵桓稍微想了想,倒也和他心里的计划不谋而合。
“只是变化太过迅速,到底不好。而且开封毕竟是朝廷腹心之地,一百六七十年的天下中枢,还是要给大家伙一个适应的时间。”赵桓斟酌道。
赵鼎眉头挑了挑,察言观色,突然福至心灵,想出了一个办法:“官家,过去大宋有四个京城,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而事实上奉行东西二京,如今官家迁都燕京,能不能在东京设立留守司,以德高望重的重臣驻守,安抚人心?”
赵桓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这个提议他很满意。
“不要叫留守司了,干脆以留都称呼,同样设政事堂,称南台,和燕京政事堂品级相同……至于权力,暂时仅限于开封周围,如果需要调整,按照旨意办事。”
毫无疑问,留都就是给老臣一个发挥余热的地方……李纲这一次贸然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