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家的变故,他未必反应过来。
“你说该怎么补救?”
李孝忠顿了顿,低声道:“官家,在折家军的内侧,和御营之间,有一片水洼,臣刚刚看过,虽然水不多,但是淤泥很深,如果能安排一千弩手,在水洼内侧戒备,或许可保完全。”
赵桓仔细看了看李孝忠绘制的地图,沟壑水洼,是河流周围常见的地形,一条两三百米的小水洼,对数以万计的大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可偏偏李孝忠就注意到了,甚至还打算以此做文章。
赵桓微微吃惊,这家伙有独到之处啊!
“李孝忠,朕给你三千兵马,两千弩手,再给你二十架床子弩,你敢要吗?”
李孝忠眼睛都亮了,立刻拍胸脯道:“官家放心,只要折家军不出意外,臣不会惊动任何人,可要是出了意外,凭着臣和三千将士,一定保护御营安全,绝不耽误这一战!”
李孝忠的保证,让赵桓安心不少。
说来很奇怪,能让赵桓感到放心的人不多,韩世忠算一个,岳飞算一个,虽然未曾见面,但死守太原的王禀算一个。
至于眼前这个人,带来的安全感,竟然仅次于那三位,甚至还在刘锜之上。
他一定是个人物!
外面还在拼命,赵官家却在抱着脑袋,苦思冥想,这个李孝忠到底是何方神圣……
相比起赵桓的不务正业,大金的西路军统帅完颜粘罕就显得焦急多了。
大宋这边,长期将粘罕当成了大金国相。
其实这是犯了一个以己度人的错误。
粘罕的父亲,是完颜阿骨打的堂兄,如果再往上推一辈,阿骨打的爹,和粘罕的爷爷,是亲兄弟,一父之子。
而且粘罕的爷爷还是长子。
如果放在大宋这边,金国的皇帝应该落到粘罕一系。
可女真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喜欢长子主内,次子主外,结果就是阿骨打当了大金国主,粘罕和他爹是前后两任国相。
他们这个国相,从来源上就跟大宋的宰相不一样,是从最初主内主外的平等分工来的。
怎么形容呢,就好比第一代创业的工厂主,让长子管生产的事情,次子管外面的业务,渐渐的生意越来越大,次子的儿子有出息,把公司弄上市了,并且自己做了董事长,就把伯父的儿子,自己的堂兄请来做总经理。
而在董事长和总经理相继死后,董事长的亲弟弟继任了董事长,总经理的儿子继续担任总经理。至于完颜宗望和兀术,则属于前董事长的儿子。
说来说去,一句话,粘罕在大金朝,是原始股东,可以和国主分庭抗礼的那种,硬的不得了!
光看粘罕手下的武将就能看得出来,排名第一的完颜娄室,排名第二的完颜银术可,全都是粘罕的得力干将。
相比起宗望要亲自上阵,粘罕只要从容调度手下,就能所向披靡,日子过得比阿骨打的亲子还要爽!
一直以来,粘罕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失败过。
偏偏一个太原,就挡住了他的脚步,甚至让宗望提前杀到了开封,还胆敢给自己写信,调动三个万户。
真是大言不惭。
你还没当上国主呢,没资格指挥我!
金国的上层是依靠血缘亲族凝聚在一起的,就像所有的亲戚一样,随着血缘关系淡薄,互相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松散。
你可以跟自己叔父的儿子玩得很好,但是和叔祖的孙子,就未必了。
这一次南征,粘罕想的就是给自己的部下,寻找一块肥美的宝地,至于别的,跟他没多大关系。
一句话,太原就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其实这在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