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巨变。
浙江台州府知府镇压佃户的时候,也是这样,李弘道到死都没想明白,这些温顺的佃户,为何突然就开始反抗了?
土地所有者或者权力拥有者,乡贤缙绅、势要豪右、衙门朝廷,不能清晰的知道并决定谷租、藁税、私求,到何种地步才是极限,不清楚自己索取的是不是百姓米缸里的最后一把米。
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肉食者不参于劳动,所以不能正确的衡量劳动所得,也意识不到这些米粮已经是最后一口了,肉食者往往觉得还能再压榨一些出来,满足自己对物质、财富的占有欲。
朱翊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乡贤缙绅、势要豪右、包括衙门朝廷,都觉得还能再要一点,百姓还有油水,还能再榨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手,伸向了百姓米缸里最后一把米。”
“同样,穷民苦力也不知道自己忍耐的极限在哪里,再忍一忍,是多数人的选择,可在某些事情突然发生时,那根线就绷断了,只能选择抵死反抗,然后由点及面,烧遍整个大明。”
“等到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后悔莫及了。”
第三卷斗争卷,最终都会导向那个自然而然的推论,大明必亡。
矛盾激化的突然性,让斗争爆发的冲突,没有明确的界限,无法预料,这种不可控,让张居正无法接受。
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其实是可以防范的,防止矛盾斗争激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要解决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不过分朘剥,留一口饭给百姓吃,就不会闹到天崩地裂。
阶级论的第二卷,讲的就是分配。
“把这三个县令也一道抓到京师。”朱翊钧又下了一道明确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