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一样。
“老农思维。”朱翊钧笑着对冯保说道:“不过,大臣们这种老农思维,朕是十分认可的,松江学派最好不要在朕面前念经。”
“陛下是要有理有据的反驳他们吗?”冯保有些疑惑的问道。
朱翊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朕会完全认可这个学说,既然说是完全的自由,那朕仗着兵强马壮,直接把他们抢的一干二净,都纳为己有,岂不妙哉?”
“真是美妙的世界。”
“啊?”冯保表情有些愕然还有些呆滞,他立刻完全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当皇权在完全自由派的帮助下,完全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和枷锁,百无禁忌之时,恐怕这些推崇完全自由派的名门望族,就是第一个倒霉蛋!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难不成指望大鱼不吃鱼不成?
冯保由衷的说道:“陛下是懂自由的。”
在封建帝制之下,尤其是掌控了武力的皇帝面前,大谈完全自由,和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朱翊钧又拿出一本奏疏来,看了半天,不确信的看着署名,呆滞的说道:“咱大明官员,都这么喜欢翻烧饼的吗?”
“这个…情况发生了变化。”冯保只能如此解释。
是都察院的科道言官兵科给事中张鼎思的一本奏疏,这本奏疏里,张鼎思等人,大声疾呼,京师到大同,大同到河套的驰道,必须修,马上修,不修不行,一刻都不能等!战争还没结束,也要修!
在此之前,科道言官们是反对修驰道的主力,他们对绥远王化忌讳莫深,甚至不同意征伐,这方面是精算风力的影响。
朱翊钧将这种前面反对,现在支持,反复的行为称之为翻烧饼,就跟烧饼在炉子里需要翻面一样,自己扯自己的嘴巴子,和回旋镖是完全不同的,回旋镖是别人用自己说的话来反驳,而翻烧饼是自己反对自己过去的言论。
科道言官们之所以翻烧饼,出现这种变化,是因为山西大同和榆林以北的东胜县,发现了大量的煤矿,而且是那种极易开采的露天煤矿,在东胜县盆地的东北边缘,煤田构造轮廓为一个东部隆起,西部凹陷,走向近似南北,向西倾斜的一个煤山,是真正的煤山。
麻贵的奏疏里,将这个煤山称之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从随军的文书,三角绘侧法之下,勾勒出了这个煤山的轮廓。
所以,科道言官立刻一反常态,从反对修建通往河套的驰道,改为了鼎力支持。
柴米油盐,柴字当头,这柴素来利厚,这哪里是煤山,分明就是金山!
大明对河套其实缺乏了解,对河套地区实际统治,要追溯到了隋唐时候了,朔方郡、五原郡、榆林郡了。
“他们想修?朕没钱,国帑也没钱。”朱翊钧批阅了奏疏,下章内阁研究,摇头说道:“真的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如此反复,简直没有任何德行可言,按这个张鼎思的说法,现在就征调民夫修驰道,立刻就调,马上就修。”
“现在就征调,去干什么?驰道筹措,需要去验看水文,勘测地理,找到合适的路去修,光是工部进行筹备就要数月之久,崇古驰道从王崇古提出之后,一直到半年后才开始动工,这还是在大明京畿修到山海关。”
朱翊钧是深切知道工程的难度,尤其是这种大工程,朱棣修奴儿干都司的官道驿路,就修了十四年时间,从永乐三年开始,一直修到了十七年,才算是结束。
五体不勤的大明读书人,总是枉顾现实的提出完全不切实际的目标。
煤山当然诱人,大明皇家格物院的格物博士随军,绘测河套地区的水文地理,大军征伐基本安定之后,才能修这个驰道,当然麻贵已经安置了一批俘虏,在东胜露天煤矿进行前期开采和矿场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