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局的人昼伏夜出,用了两天的时间,悄然潜入了绵州。
蜀王的封地在绵州府城外,抵达之后,朝安局人马才在王府外现身出来,然后派人通报蜀王府朝安局前来办案。
他们如此行事,当然是有章法的,此前隐匿行踪,是担心对方知道风声,现在到了王府之外,就要摆明车马走程序了。
叩门通报的,是元十三和另一名司修,其他人则是在王府十里之外等候。
王府的门子将两人迎了进去,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众人从辰时等到了午时,也不见王府有什么动静,眼见大太阳越来越毒,少不得又派了一名司修前去,了解一下情况。
很快地,这名司修回来报告:门子说蜀王和世子出去钓鱼了,目前不在王府,己方两人目前在王府内等候,人家还问大家要不要也进去?
这么进去肯定不合适,于是众人寻块阴凉地,随便吃喝一点休息一下,却没有扎营。
此刻扎营的话,是对王府非常不友善的表现说明要常驻这里,调查蜀王了。
不过,大家一直等到天都要黑了,蜀王还没回来,贺司修派人问了两次,最后一咬牙,“你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扎营!”
第二天一大早,蜀王府驰来了一辆马车,车停在朝安局营地边,赶车的人一拱手,“诸位,你们的同僚昨夜喝多,言辞有失体统,大总管略施薄惩……你们过来接一下人。”
朝安局众人闻言,呼啦一声就围了过去,掀开车帘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两名同僚被打得鼻青脸肿,元十三更是被打断了双腿。
贺司修直接看向赶车人,阴森森地话,“敢动我朝安局的人?”
车夫很无辜地一摊双手,“其中经过,我并不知情,我只是一个赶车的。”
贺司修狞笑一声,“我这人最喜欢欺负下人了,来人……”
“贺大人,”梁真人冷冷地出声,“正事要紧,这些小事可以慢慢来过。”
贺司修实在有点愤愤不平,但是再想一想,己方这次虽然带来了大多数力量,可总共也不过才三名真人,若是一旦翻脸,蜀王府能稳稳地拿下他们。
说得更过分一点,蜀王府就算将他们全杀了,可只要能幡然醒悟,转头支持今上,那他们也就白死了若是被扣个“冒犯皇族”的帽子的话,连抚恤都未必能混上。
他心里就算是再有不甘,此刻也不敢作。
卢供奉则是盯着车夫,阴森森地话,“我朝安局人员出任务的时候,从不饮酒。”
“这我就不知道了,”车夫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回答,“不过大总管做事一向公道,想必不会冤枉他们。”
“你放屁!”元十三终于醒了过来,闻言破口大骂,“劳资一进王府,就被你们下了禁制,喝酒?劳资连水都没喝一口!”
贺司修死死地瞪着车夫,“你可曾听到我的人所说之言了?”
车夫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不知道其中细节,不过在我想来……谁做了错事会承认?”
这话说得梁真人都有点恼了,“小子休要再聒噪,我且问你,蜀王在不在?”
这位见是真人出声,倒是收敛了一些,“启禀真人,王爷在不在,哪里是我能知道的?”
贺司修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走上前就是狠狠一记耳光,“是真人在问你,你老实回答就是,哪里轮得到你问真人?”
那车夫不过是低阶制修,这一记耳光,直接将他抽得口鼻鲜血直冒。
不过丫也是个狠角色,他抬手一抹口鼻中的鲜血,咬牙话,“大人若是想知道王爷在不在,派人送帖子就是……跟我一个下人计较,很威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