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银元,足以让他这个小小的家庭元气大伤。
身为酒家的东主,迎来送往的,各种可以说和不可以说的丑恶现象,他见得太多了。
但是那宽胖后生的话,打消了他的大部分怀疑,“博本院西南角,你找三间裁缝铺的东家,这个就是他搞出来的。”
“是那个乡下孤儿?”曾宪宏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当然知道李永生――他不太清楚名字,但是对其人,他是知道太多了,想当初,他的夫人是逼着他要租下那里房子的。
反正他知道,李永生斗败了曾求德和师季峰,还让冯扬不明不白地死了。
外地来的孤儿,掀起了这么多风雨,据说是博本院里有人力挺。
不管怎么说,这是货真价实的本修生,身后有人帮着背书,绝对是信得过的。
当然,二十块银元实在多了点,下午的时候,他就跟自家夫人商量了一下。
“李永生?”听到这个消息,王氏的眼睛登时一亮。
不过她想的不是可靠不可靠,而是市井八卦,“都说他俊逸无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曾宪宏冷笑,“怪不得你当初就要租他的房子。”
“老娘把整个青春都给了你,见个小家伙又怎地?”王氏大怒。
见了帅哥的结果就是,当天傍晚,鸿福酒家里,就拉来了一个方盒子。
方盒子在当晚就建功了,酉末的时候,被拉了回来,也就是晚上六点多钟,戌初有说书,相当于地球时间七点半,还是《井后有井》第八回,中午的重播。
收音机拉回来之后,夫妻俩略略地宣传了一下,真没必要说太多――邻里邻居的,有个稀罕玩意儿,消息传得快得很。
而且这东西……价值二十块银元啊!
当天晚上,鸿福酒家就被人挤爆了,听说书的时候也还罢了,只有四十多人,可是到了酉正之后,也就是八点多的时候,收音机里开始唱戏了。
必须指出的是,李永生这个广播,时间排得有点问题,一般来说,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大家就都睡了,七点多说书都有点晚了。
在地球界这么播,肯定没有问题,但是玄青位面的习惯不是这样。
这里是分阶层的,身份高的人总是夜夜笙歌,但是一般的百姓,还是习惯早睡早起,天黑之后,聊会儿天就上、床睡觉了――要不然点灯费油。
然而,有娱乐活动当然就例外了,尤其戏曲这东西,那是男女老少皆宜,虽然看不到人只能听声音,但总比没有强不是?
戏曲实在太受欢迎了,甚至有老人从两三里地之外冒雨赶来,就是为了听一听戏,至于说泥水神马的,那真是无所谓了,免费听一回戏,回家洗衣服都值了。
等播到亥正时分,也就是夜里十点,小小的酒家里,挤了小两百人进来,还有几十人进不来,在外面的房檐下听戏,甚至还有七八个人,在打着雨伞听戏。
“我……我撑不下去了,”一个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发话,听收音机是要输出内气的,在场的人都不是制修,支撑半个时辰就算是极限了。
又有人自告奋勇上来接手,王氏看着一屋子人,有点犯愁了,扯了曾宪宏到一边,低声嘀咕,“只有听戏的,没人买吃食。”
“可不是废话?都吃过了才来的,”曾宪宏低声回答,然后又扫一眼屋内,“挤成这样,都热得冒汗了,谁还买酒驱寒……”
“那可如何是好?”王氏低声嘀咕,“总不好刚租来便退了。”
“你个妇道人家,”曾宪宏狠狠地瞪她一眼,“这是什么?这就是人气,待聚拢得多了,没准还有气运,今日多费点灯油,明日还愁没人来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