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老天啊,你怎么就不降下一道惊雷劈死这些害国之贼?”
一个破锣一样的吼叫声从狄咏的后院传来,云二吃了一惊,一骨碌坐起来瞅着狄咏道:“谁这么有种啊?”
狄咏苦笑道:“一个罪囚,只不过才华过人,我就留着他给我讲解《南华经》。他总是喜欢这么胡说八道。”
云二满世界找鞋子穿,好不容易找到了鞋子就对狄咏道:“人家说的又没什么错,表面上冠冕堂皇,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简直就是朝堂上真实的写照,我想去看看这个喜欢说实话的人。”
狄咏无奈只好匆匆的找到鞋子陪云二去了后院。
才道后院就听见那个破锣嗓子又在呐喊:“中外离心,辇毂肘腋间怨声愤盈,祸机不测,而陛下务与臣下隔绝。帷幄不得关其忠,六曹不得举其职。举天下无一可信之人,而自以为神明之妙用。臣恐自古圣帝明王,无此做法也。
令出柙中之虎兕以吞餍群黎,逸圈内之豺狼以搏噬百姓,怨愤无处得伸,郁结无时可解,老夫宁愿永居沙门岛与罪囚为伍,也羞与士大夫同朝。”
云二停下脚步悄悄地对狄咏道:“谁啊?这就开始咒骂我老丈人了,胆子确实够肥的。”
狄咏苦笑道:“以前也是一位大佬,王则造反于恩州,朝廷命他和参知政事文彦博同率军镇压,因贝州城峻不易攻,这家伙就下令挖南城下地道以攻城,俘王则,后因功升参知政事。知道是谁了吧?”
云二稍加思索就道:“你说这个人是明镐?他不是在庆历八年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狄咏瞅着天空道:“其实很多早就死了的人如今也在沙门岛,我觉得你不应该觉得奇怪才对。”
云二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青衣人正在饮酒,每喝一杯酒就痛骂一个人。仔细一听全是王公大臣。
狄咏走了过来高声道:“明公,你总说这世间的人面目可憎者众,我今日给你带来一个看起来有点顺眼的家伙,要不然您瞅瞅?”
青衣人猛地转过头来睁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两只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云二怒道:“纨绔之辈污人之眼!”
云二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的穿戴很整齐,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这家伙怎么一上来就说自己是纨绔?
不由得怒道:“明老头,小爷哪里像纨绔了?今天你要给我说个明白清楚。”
明老头背对着云二笑道:“云老大过来老夫或许还能邀请他一起喝酒,你过来有一个纨绔的名头,已经算老子给云老大面子了。”
“你认识我?”云二有点惊讶。
“你腰间挂着云老大的飞云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这样狗仗人势的行径,你说老夫唤你一声纨绔有什么不对的?”
云二一低头果然看见云家的飞云令从自己的腰袋里掉出来了,和玉佩碰的叮当作响,果然非常的显摆。
“明老头这不算,我出来办事所以带着这东西,刚才是不小心掉出来的,不是小爷要存心显摆。”
明老头回头看看云二,见他已经把飞云牌收起来了遂笑道:“果然看着顺眼多了,不过还是一个绣花枕头,和狄家老三一样。”
云二走到老头身边笑道:“纨绔变绣花枕头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大哥就没事干总夸我。到了你这里就全成了缺点每一样好的。”
云二有着和这种老头谈话的丰富经验,早年间被彭蠡先生带着四处游学的时候,这样的老东西见过无数,自然晓得如何和他们谈话。
明镐瞅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年人叹口气道:“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两个勉强可堪一用的后生硬是给弄成驸马,倒是便宜了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坐镇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