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平揉揉发闷的太阳穴,瞅着那些死去的女人说:“死了也好,她们活着不一定就比死了更痛快。”
种諤点点头说:“鹿鸣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派兵进洞,胜负恐怕难料啊。”
张方平摇着头对种諤说:“子正就不要给老夫脸上贴金了,什么胜负难料,你看看那个小子,不用诡计,能打得过人家么?盗匪冲出来几个头目,就让他的部下死了一地的人,如果混战,这一千人恐怕剩不下几个。”
云峥在看到那些女人的尸体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不管他有多少理由这样做,都没有办法坦然的去面对那些女人的尸体。
刘凝静他可以不在乎,那个杀手女人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是面对这些身份未知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说起来很讽刺,杀死一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必死的理由,云峥好像都能找到为自己开脱的道理,很多时候云峥认为,男人其实就是一头头的鬣狗,需要在草原上厮杀掠夺,不管胜负如何,也不论生死,都是自己的命,怨不得别人。
男女的分工从男人取代女人开始采集粮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需要背负的更多,老天既然给了他粗壮有力的四肢,发达的肌肉,就是要他来迎接一些意外和挑战的。
自从女人的尸体被抬出来之后,云峥就坐在地上,把脑袋耷拉在两腿之间,不想看见自己造下的孽。
张方平似笑非笑的瞟了云峥一眼,对云峥有这样的反应非常的满意,这才是少年人的心态,做事不计后果,等到后果出现,才会懊悔,被儒家学说教导这么些年,如果连这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只能说他已经误入歧途了。
银钱被搬出来了,军卒们看得热血澎湃,他们用不着装假,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会发绿,更不要说军卒们下意识的认为这些钱原本就该是自己的,所以眼神就更加的热切,也更加的懊丧,自己搬钱的时候时间太短,还剩下好多没有搬完,如今全便宜防御使了。
种諤也大吃一惊,他根本就没想到一个不大的山寨里存的银钱居然能比拟一个繁华州府的府库,看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地盘上的强盗,准备回去之后也就开始下手剿灭。
张方平叹了口气说:“子正莫要看这些钱财多,你看看这些官银就知道了,大多数都是庆历二年的标记,这是庆历二年成都府专门为皇太后寿辰特意铸造的生辰纲,结果还没有走出成都府,就被强人劫走,你可知道当时护送生辰纲的五百军卒全部死于非命,老夫一直怀疑劫走生辰纲的就是赵三炮。”
说到这里又对云峥说到:“你以为老夫匆匆的上到赵公山就是为了和你抢这点钱财吗?老夫是担心你年少不懂事,擅自动了生辰纲,一旦这东西在市面出现,不管在谁的手里,什么理由得到的,都难逃一死,到时候就算是老夫也救你不得。”
云峥听张方平这么说,赶紧走过来,拿起一大锭雪花银看看上面的铭文,发现上面赫然写着督造生辰纲的字样,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只拿走了一部分散碎银子,对官银一枚都没动。狗日的赵老三临死前还想阴自己一道,怪不得这家伙会把山洞里的钱财说的一清二楚,就是打算让自己拿着生辰纲去花用,然后被诛九族。
确定了这的确是生辰纲,云峥第一次对张方平有了一点好感,这家伙虽然独断专行,但是却同样的护犊子,想到这里,干紧向张方平施礼致谢。
“小小年纪,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对你好还不自知……”张方平大喇喇的接受了云峥的谢意,嘀咕着废话,背着手继续去查看衙役们的收获。
这些银子只要回炉一下就可以当新银子用啊,但是仔细算算却不值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金钱上更是如此。稳妥一些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