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云厚朴便狠狠哆嗦了一下,脸刷的白了,硬生生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比哭还难看,权当掩饰惊惶,旋即飞快的转过脸,躲开落葵的眸光。
面纱下的唇微微一挑,落葵垂眸失笑,自己还真是凶名赫赫,吓死人了。
那笑还凝在唇边,落葵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慢慢转头,正望见曲莲慌乱不堪的收回眸光,还佯装无事的转眸望向远处,她冷眸微眯,虽说自己易容而来,还罩了面纱,可曲莲还是对自己生出了些兴致,只是不知这兴致中有几分是眼熟。
她眸中的寒意更甚,恍若九天飘雪,只见京墨和曲莲并肩而立,看上去精神尚好,不像带伤的样子,不禁奇怪,卷柏几时改了性子,竟没有对这二人下手,更奇怪的是,他也没有出现在曲家中,不知是因伤重无法前来,还是怕惊动了斑蝥,才辛苦藏在了别的宗派中。
一个滚字堵住了许多张质疑的嘴,众人默默的思量得失,权衡利弊。
苏子口衔叶片,蒙蒙青光在他的脸上缭绕,没人看的出他的真实容貌,他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苍青长袍漫在地上,像一枝藤蔓攀援,他散漫桀骜的开口,一说话就招人恨:“江宗主,不如天一宗弟子先进去,我茯血派大长老带弟子紧随其后。”他冷薄的掠了默然的众人一眼:“你们只要不怕被我们夺了先机,大可以再看看。”
听得此话,江蓠忙应声道:“宗主,弟子愿带领众师兄弟先行进入藏宝之地。”
江芒硝巡弋了江蓠一眼,眼下各宗派齐聚,无数双眼睛盯着,纵然他胆大包天,也不敢肆意妄为,便点了点头,淡淡开口:“既如此,本宗少宗主带领本宗弟子,先行进入藏宝之地,有劳茯血派大长老带领弟子紧随进入罢。”
众目睽睽之下,江蓠不敢肆无忌惮的追着落葵看,听得江芒硝此话,他忙借着这个由头,望向落葵所在之处
,遥遥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有劳大长老了。”
茯血派原本就是众人最为留意的宗门,此言一出,纷纷肆无忌惮的将目光投向此派所在之处。
或忌惮或愤恨的目光围绕在茯血派周围,更有眸光恨之入骨,恨不能捅落葵几个血窟窿。
落葵长身而立,岿然不动,视那无数锋利的眸光如无物,神情一贯的漠然冷淡,只微微抬了抬下颌,算是默认了此事。
此地聚集了大大小小数百宗门,大多都是男子,而以女子为首的更是寥寥无几,无为派自不必说,此派自立派以来,便只收女弟子,掌门自然也是女子,可茯血派却并非只收女弟子,可大长老却是个人人忌惮的妖女,在一众人中格外惹眼。
江蓠随着众人,一并肆无忌惮的望过去,此时此地的这个人,与在青州城时判若两人,并非因她易容而来,容貌大改,只是周身气韵截然不同,此时的她分明清瘦的弱不禁风,可千斤重的宗门,如同枷锁,四围如刀恨意戳在身上,她却从容坦然,脊背挺直,肃杀的冷意恍若霜雪,浸染红裳。
江蓠摇头轻叹,能把这么喜庆的颜色也穿出奔丧的意头来,这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他继而想到,若他与她大婚,一身正红婚装,却像是奔丧,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碎石滩上一时间诡异的静谧,叫人有些不安,有些憋闷。
江芒硝轻咳了一声,继续朗声道:“本座丑话说到前头,这结界之力甚为浑厚,本座等人也只能支撑一炷香的功夫,时辰一到,可莫要怪本座不顾情意脸面,抛下诸位,独自进入藏宝之地了。”
各宗派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低低窃窃商量起来,不多时,传来万毒宗的宗主斑蝥阴恻恻的声音:“本座既来了,自然不愿空手而归,既如此,本座便信天一宗一回,跟在茯血派后头罢。”
随后,出人意料的是,一向中立,从不得罪人万清宗不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