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跑车车灯燃起。
钟不敢再拦在车前,侧身避让,眼着嫣红的尾灯越跑越远。
他重新回到广场。
漫天雨幕里,男人跪得比雕像还直。
等钟走近,就到他大拇指深深抠进自己腿上的伤口里。
那处的皮肉已经被雨水冲得泛白,如果不是还在往外渗血,着就像一块被泡发的死肉。
陆景行这会显然已经不辨是非,唇瓣不停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钟模仿着他的唇形,拼凑出两个字。
“念念......”
钟再也忍不了,跪在地上,大声哭道:
“陆总,对不起......我没找到苏姐......”
钟撒谎了!
他不确定如果实话,陆总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你不是没找到......”
陆景行唇瓣蠕动,费力开口。
钟的能力是他训练出来的。
既然苏念已经现身,他不可能找不到。
不过钟从不对陆景行撒谎,这还是头一次,但陆景行也不想追究了。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的笑。
“是她不愿意来,对吗?”
钟惭愧地低下头,哽声道:“陆总,对不起,我劝不动苏姐......”
“她,了什么?”
陆景行薄唇一动,就有新鲜血迹冒出来。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用极其虚弱的气音继续道:
“别骗我,我、没那么脆弱,我想听她对我......了什么......”
钟这胆子只敢骗一次,被识破了,万不敢再骗第二次。
他把苏念的话,一五一十都复述了遍。
苏念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从钟平淡的描述中都能听出无尽的恨意。
当初,虽然那合同是陈娇偷出来,递交上去的。
但合同是他私心留下的。
如果当时他顺了苏念的意,毁掉那份合同,或许就不会有苏父最后惨烈的选择。
可他当时别无选择。
除了威逼利诱,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方式能够让苏念乖乖听话,留在他身边......
国外那几年刀尖上饮血的生活,早就让他忘了怎么人。
他不会表达,也学不会人。
只能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雨点落在陆景行脸上、身上、手上,刺骨的寒凉侵入心间。
如果他做的都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
父母含恨离世后,这个世上再无人教过他对错......
陆景行睫毛被雨水打湿,哑声问:“没了吗?”
钟支支吾吾,不敢拿正眼陆景行。
最后还是捱不过那道锐利的目光,垂头低声道:
“苏姐,她,如果您死了,她会替您收尸......”
这浓烈的恨意,隔着雨幕也能感受到。
“噗——”
陆景行又开始咳血,一滩一滩的血从肺里咳出来,又顺着嘴角染红了他的衬衣。
紧接着,男人突然全身开始抽搐。
本来跪得直的姿势,像塌方的泥石流一样,轰然倒下。
“陆总!!!”
钟惊惧万分,及时拿手臂接住。
陆景行身高近一米九,颓唐的身体比之前沉得厉害。
钟垫了两下,把男人发沉的身体扛在肩上,手忙脚乱地塞到车里。
到了医院。
医生到面色白到没有生气的男人,紧张道:“赶紧,进急救室!”
手术室内。
男人躺在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