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璋闭眼躺进浴桶里，宫人为他擦澡、换衣。

衣服是洁白如雪的，穿上后，长发擦干，垂落下来，乌发红唇，依旧是俊颜如玉的人。

但有什么不同了。

他那张脸冷的很，从前多数情况下也是冷的，但不像现在冷的像个死人。

“璋先生，请这边走。”

伺候他穿衣的太监搀扶着他，为他指着方向。

段玉璋跟着太监走到了床榻，几乎才走到床榻处，就脱力一般倒了下去。

他被吊了太久，双臂脱了臼，哪怕复原了，还是像要废了。

祁隐够狠！

他这样折辱他，还不杀了他，一代君王这么给自己拉仇恨，真是个人才。

他不会忍气吞声的，他会给他一个教训。

这是一个国民也是一个长辈应该给他的。

“主子来了。”

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

主子？

是宁茶？

她终于来见他了？

他对祁隐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但他面上依旧是沉静如水的。

宁茶还不知风雨欲来，走进来后，就瞧段玉璋躺在床上，白皙的皮肤，精致的眉眼，依旧是年轻俊美的样子，但眉眼间染着几分疲态，神情冷漠，无端显出一种冷漠厌世的样子。

也是，弟弟跑了，眼睛瞎了，人还被吊城墙上羞辱了，怎么可能高兴起来？

她知道段玉璋的价值，就像是贤内助，想着替祁隐安抚一下他。

“璋先生，你现在感觉怎样？”

她坐到床前，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黑如墨玉般的眼漂亮归漂亮，但空茫茫的无神，像是真的不到了。

她下意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段玉璋伸手攥住了，五指精准地插入她的手指，形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这就暧昧了。

宁茶想甩开，没成功，不得不出声：“璋先生，是我，你放手。”

段玉璋听到她的声音，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攥得更紧，并用力把人拽了过来。

宁茶没防备，就不心趴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弥漫着温暖的药香，还有砰砰乱跳的心脏，那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璋先生，你——”

“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段玉璋问着，不等她回答，猛然袭击她的唇，他想要吻她，但她躲开，他的吻便落在她的唇角，他不满意，再次夺吻，她已经闭紧了嘴巴，他吻不到里面，便咬住了她的唇瓣。

“嘶——”

好痛。一定流血了。他是疯了？

她猛然推开他，在震惊与疼痛中听到他：“你过我，宁茶，你过我段玉璋！”

“砰！”

宫人端着的药碗，直接摔碎了。

如果两人回头，就能到在场的宫人们纷纷震惊到捂嘴的画面：天，主子跟璋先生有故事？皇上要是知道了？

段玉璋不到宫人们的表情，便是到，也不在乎，连遭打击的他，理智崩溃，现在近乎发泄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在扬州，你泛舟采莲的时候，乘画舫游湖的时候，两次对我，段玉璋，我你，带我走。我没有带你走，我比你年长许多，也不想失去自由，宁茶，我后悔了。现在，你愿意跟我走吗？红尘一世，逍遥天地，神仙眷侣，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