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樱不在意道,“我知道母亲迟早会想明白,我和江隐并无私情,他一个落魄的榜眼,哪里比得上世子?我便是个瞎的,也不上他啊。”
林氏感慨道,“母亲相信你,也相信阿渡,以后不会再提此事了。”
顾樱故作“没大没”的莞尔一笑,“这不就对了么?不管外人怎么,只要咱们一家人的心在一处,便永远不会被人挑拨离间,我与母亲如此,与世子更是如此。”
林氏唇角泛起一个欣慰的笑,人呐,不在鬼门关走一遭,不会懂得珍惜。
如今,她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她发誓,日后定会好好待顾樱。
……
沈如许被扔进刑部大牢之后,被判秋后处斩。
临刑前,顾樱去牢中过她一回。
受不住每日大刑的沈如许扒拉着她的裙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哭着求她救她一命。
她问什么,她便什么,再没了从前的傲气。
顾樱从大牢里离开的时候,回头了一眼。
近乎疯癫痴呆的沈如许脑袋卡在两根粗壮的牢柱之间,发出一声一声阴森的呵笑。
“嘿嘿嘿,世子……”
“夫君……”
“世子是我夫君……”
“夫君,你来接我了么?你会一直待阿许好的对不对……”
她后来又了些什么,她没再细听,转身离开了刑部。
又过了几个月,天气逐渐转凉。
九月流火,到了月中,顾樱的肚子越发高挺,林氏便焦虑起来,整日间往御史府跑,要将即将临盆的顾樱接回国公府去。
秦氏和顾霜几个都不想让顾樱离开。
可沈如许已经死了,她实在耐不住林氏的请求,又不能总扣着别人家的儿媳不放。
即便是千不愿万不愿,最后还是没办法,只能让人准备最好的马车,又将她临盆所用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才送顾樱回长风。
这折腾起来,竟忙碌日才休。
秦氏放心不下,跟林氏打了个商量,到国公府住几日,等顾樱生了孩子再回。
林氏知道秦氏疼顾樱心切,也就答应了。
如此,一路人浩浩荡荡的从御史府搬出来,又进了国公府。
好不容易将众人送走,顾樱才一身轻松的撑着后腰,坐到床边,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肚子,“母亲和舅母紧张的模样,我的心都不安了起来,头胎真的很疼么?”
胭脂去烧热水,银兰便在她身边伺候,笑着替她将外衫脱去,挂在紫檀木衣架上,“夫人放宽心好了,稳婆大夫都在长风候着呢,到时候不会太疼的,就算疼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顾樱想起从前江隐的那些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哭爹叫娘,要死要活的。
还有没生出来,大出血,胎死腹中的。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眼要到临盆的日子了,在长风伺候的众人皆是严阵以待,心谨慎,不敢有半点儿闪失。
顾樱的身子越重,腰便越难受,好在吃了疆疆的药之后头不疼了,只是双手双脚都有些浮肿。
虽然比起其他孕妇好了许多。
但不否认的是,她是真的胖了一些。
“就是不知世子何时才能回汴京陪夫人。”银兰挤了浸水的帕子替顾樱擦手,“这么久没有世子的音讯,也不知是不是前线发生了什么事儿?夫人,要不要奴婢再遣人去问问。”
顾樱顿了顿,手覆在肚子上,感受到肚子里家伙的活泼,嘴角泛起一个温温柔柔的浅笑,“不必了,莫要打乱了他的计划。”
虽世子的信少了些,但不是没有。
最后一次通信,世子他接下来会带领一支轻骑兵深入敌军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