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叫出声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眼角有泪水滑落。
门吱呀一声开进来,她用尽全力地转头看一眼。
是锦瑟。
“醒了?”见她转身就要出去。
乔南连忙出声制止,“别去找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他。”
不用想也知道锦瑟是要告诉沈隽她醒来了。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沈隽,从前不想看,现在记起一些事情之后更加不想见他。
锦瑟握着门把的手一顿,迟疑了几秒后,松开,反手把门关上。
乔南的目光剧烈地颤抖,发红的眼圈我见犹怜,锦瑟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已经八点多了,肚子饿吗?”
乔南躺了一个月,每天没所谓肚子饿,也没所谓困不困,她醒来没多久就会睡过去,一次睡的时间她也不知道长短,就好像早就和时间脱离了一样。
也和正常人的生活轨迹脱离了。
见她不话,锦瑟便替她做了决定,“我叫人给你弄了点好消化的东西,应该在厨房里热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上来,我还从外面给你带了礼物,一并拿给你看。”
礼物……
又是礼物。
乔南现在对礼物两个字本能地出现排斥的反应,但她还没开口,锦瑟就已经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她沉沉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出梦里的画面。
她知道那不是梦,是乔清如用‘沈欢’唤醒了她被催眠而隐藏起来的记忆。
梦境里的,都是属于她记忆里的一部分。
她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她还,很多事情站在孩子的角度是看不懂的,但是现在她长大了,已经足够能明白记忆里的那些话代表了什么。
原来,她真的是沈昭和卫央的孩子。
原来,当初沈隽是那么疼她,夜里陪她睡,雷雨天哄她睡觉,出任务回来总会给她带一朵蔷薇花。
会抱着她,对所有人冷漠,唯独对她有笑容。
沈隽的对啊,她忘记了自己曾经有多依赖他。
可就是这个自己曾经最依赖最信任的人,要夺走她爱人的性命,要将她永远囚禁在这个地方。
她现在就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最信任的都已经破灭了,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相信的呢?
心尖某一块最柔软的地方疼了一下,脑海里同时浮现出梁非城的脸。
紧抿着的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乔南的心脏的疼痛像被藤蔓缠绕着,越缠越紧,越来越痛,痛得她生不如死,如被放在烈日里暴晒,炙烤。
梁非城,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难道你也放弃我了吗?
锦瑟很快就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托盘,里面放着一碗鸡丝粥。
还有另一个东西。
乔南看了一眼,便觉得心惊肉跳起来,原本疼痛不已的心开始疯狂地跳动。
锦瑟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随后拿起一个枕头,将乔南的头扶起来,垫在脑后,将她上半身垫高一些好喂她喝粥。
乔南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托盘里的另一个东西,视线模糊。
一朵深紫色的玫瑰花。
路易十四。
路易十四……!
耳畔是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像低沉的大提琴音,撩拨着她的心弦,深沉如海的双眸紧紧凝着她,仿佛这个世间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
——“喜欢吗?”
——“喜欢这些花的话,我叫人做成干花,永远保存起来,好不好?”
——“南南……”
锦瑟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朵杯做成干花的玫瑰,从托盘上拿起来,放在她的手中,微笑着:“你果然喜欢。”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