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伫立在门边,目光沉而深的看着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又喃喃着要找乔南的梁暮行。
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手背青筋根根挑起,像绷紧的弦,透着青白的冷意。
他终于迈步走过去,走到床边,梁暮行昏迷刚醒过来,暂时还不怎么能认人,双目浑浊,半张着嘴。
梁非城坐在他身边,拿出手帕擦掉他嘴角淌下的口水,白色的手帕被口水润湿,透明中带着一丝丝血红。
握着手帕的手指倏然收紧,骨节泛白。
他垂眸,眼底的情绪捉摸不透,认真的端详梁暮行的脸,声线平稳的问:“怎么回事?”
家庭医生在一边低声:“当年的毒药破坏了梁先生的神经系统和消化系统,能救过来已经算是奇迹,这几年也都是靠药物和饮食吊着,现在病情有所恶化,恐怕……”
家庭医生不敢往下。
一是沉重,二是权贵之家忌讳。
又偏是人丁单薄的梁家。
梁老爷子接过管家递回来的拐杖,手背颤颤巍巍的紧紧按在龙头上,另一只手指着梁非城的鼻子!“下去,给这个不肖子孙听听!”
梁非城冷削的喉结滑了一下,下颌线愈发显得冷峻深刻,目光晦涩的看着梁暮行的脸。
家庭医生:“若是能好好吃药,还能撑上几年,否则的话,不出一个月,梁先生就撑不住了。”
梁老爷子年迈的心脏咚的颤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他身子一倒,离他不算近的梁非城眼疾手快,迅速搀扶着他的胳膊,将他稳稳的扶到床上坐下。
“你别扶我!”梁老爷子脸色发白的将梁非城推开。
管家急忙伸出手,老爷子却冲管家他们摆手。
“你们,都退出去。”
房门从外面关上,房间里除了梁暮行之外,就只剩老爷子和梁非城。
“你要不要把那个女人带回来?”老爷子喘着粗气的问他一句。
梁非城身高腿长的站在他面前,目光滑过梁暮行的脸,依然没话。
“你还想护她到什么时候!”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一年前你出车祸的时候那女人趁你昏迷逃走,结果意外流产的事情?”梁老爷子一字一句如针一样扎着梁非城。
目光扫过他攥得发白的拳头,冷笑:“你以为我查不出来是吗?那女人满口谎言,心思歹毒和她妈害了暮行,还妄想杀了你,而从始至终她就没在乎过你的死活!”
梁老爷子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梁非城依然无动于衷,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攥成实拳,凸起的手骨发白,拳头紧绷得发紧而颤抖。
梁老爷子气得一拐杖重重的砸向他的手臂!
砰的一声几乎要将人骨头敲碎。
随后,爆发出一声怒喝!“梁非城,你到底知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是你的什么人!你究竟要护着那个女人到什么时候!”
梁非城抬眸看他,那一眼的深沉晦暗,如黑夜中的海平面,深不见底,却涌动着更浓烈的暗色。
三分钟之后,梁暮行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
管家和九一众人等侯在外面,见到梁非城出来,纷纷低下头。
樊七只听梁非城平静的叫他的名字:“樊七,去南苑把人接回来。”
……
梁非城没有叫南苑的保镖送乔南回来,而是要樊七亲自去接。
樊七见到乔南的时候,乔南正在和家政阿姨练习唇语,她一向聪明学东西又快,大部分的日常沟通是没有问题了。
家政阿姨背对着门口,所以没看到樊七,只是当她看到乔南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门口的方向,并且嘴边的笑意凝固了,便回过头去。
家政阿姨连忙起身,“您怎么来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