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摩挲着双手,整个人都变得振奋起来。
文熏娘在旁边看着,虽然她不清楚官家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开心。
但,官家开心,就是好事!
御撵很快就到了福宁殿,在文熏娘的服侍下,赵煦走下撵车。
然后他就看到了,向太后带着尚宫张氏等人,迎了出来。
“母后!”赵煦上前行礼:“儿臣回来了。”
“好!”向太后轻笑着,扶起赵煦,牵着他的手:“我儿回来了,母后就安心了。”
……
“天子亲幸太师府邸……太师明日就会重新会客……”
御史台中,窃窃私语,在蔓延开来。
吕陶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自己的官署中,汗水打湿了他的发丝。
“为今之计,吾等恐怕只能上表请知了!”在他对面,监察御史朱光庭,叹了一声:“棋差一着啊!”
他们在上个月上书,谈论太师文彦博,乞尊礼帝师,其实就是想要碰瓷。
碰瓷是一门艺术。
碰的好,碰到宰执、宫里面心里去了。
板子高高举起,最后轻轻落下。
了不起出去一两年,就可以风风光光回来。
文彦博这么些年,就没有对头了吗?
不可能!
所以,只要做得好,说不定就可以抱上一条大腿,从此平步青云。
哪怕没有成功,其实也不亏。
可以树立一个铁骨铮铮,为国无惧权贵的形象。
毕竟,他们是言官,吃的就是这碗饭。
可哪里晓得,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最初的奏疏,进了宫里,就石沉大海。
就在他们以为,这奏疏再也没有回应的时候。
却被人捅了出来。
然后,短短一天内,就闹得满城风雨。
整个汴京都知道了——有御史上书,请求让四朝元老,定策功臣文彦博退位让贤。
尤其是那个汴京新报的胡飞盘,在这个事情上,上跳下蹿,唯恐天下不乱。
终于是把这个事情,从单纯的朝政,变成了民间广泛议论的八卦。
于是,天子亲幸文府,慰勉元老。
事情再也不受控制了。
毕竟,天子都亲幸文府了。
这说明什么?
天子认为,国家大事离不开这位平章军国重事、太师的辅佐、匡正。
天子是英明的,不可能错的。
那么,就只能是他们错了。
做错了事情,被打屁股很正常。
所以,聪明的人,现在就该赶紧跑路,去外面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没有人记得这个事情再说。
吕陶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不算全亏。”
文彦博又不是制钱,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
总会有人讨厌他。
所以,这个事情他们也不算全输。
文彦博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
他还能活几年?
等他死了,大家就可以风风光光回来。
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事情,被某些大人物看上。
他们还年轻,等得起。
但刘奉世,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吕陶和朱光庭见了,非常奇怪。
“仲冯,怎忧心忡忡?”朱光庭问道。
他和刘奉世不仅仅是好友,还是知己。
朱光庭师从国朝大儒胡瑗,和殿帅苗授、翰林学士范纯仁算是同门——不过,苗授学的行伍、军事,范纯仁学的是经世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