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整齐划一又黑压压的人群中,有天神般的男人跳下了装甲车。
队伍仿佛被划开的水流,自动为他分开了一条道路。
他实在离钟楼太近了,沈暮甚至不需要用瞄准镜就能看清他的模样。
乌黑硬朗的发,深邃黝黑的眼,微带驼峰的鼻子,凉薄的唇。
霍云骁立于人群之前,穿着不大挺的西裤,上半身的一件略皱的衬衫。
衬衫的袖口挽起至肘部,露出精壮而线条分明的臂,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霍云骁眼中的杀意太盛,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透出骇人的凉意。
沈暮心尖颤了颤,蒋安宁在这里,霍云骁便也来了。
他……是来杀她的吗?
有纳特党的人叫嚣着冲过来,喊道:“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这里是……”
“砰!”
霍云骁手中的枪口冒着微不可查的硝烟,男人应声倒地,睁着空洞的眼睛咽了气。
沈暮被枪声吓得抖了一下,她自己开枪,和对方火拼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
可霍云骁……她从未见过这男人如此杀气四溢的时候,远不亚于她。
装甲车里跳下来一个男人,跑到霍云骁面前点头哈腰的道:“霍先生,您手下留情吧……萨利刚刚经历战乱,这……”
霍云骁冷声道:“我有没有过,纳特党的人敢动她一根头发,都要拿命来还?”
“寒城!”
寒城立刻跑过来:“总裁?”
“清场,”霍云骁冷声道:“纳特党的人或击毙或关押,让衡言的人处理干净,一个不留。”
“是!”
此刻,教堂中。
蒋安宁瞪大了眼睛:“霍云骁怎么来了?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沈暮就会被乱枪打死!
她全然不知,如果不是霍云骁突然出现,她会比沈暮先死。
蒋安宁握着手枪就要冲过去,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
蒋安宁的表情扭曲:“我杀了沈暮!她决不能再回到霍云骁身边!我杀了她!”
男人拽着她,厉声道:“你疯了?当着霍云骁的面杀他的女人,你以为自己还活的了吗?”
“啪!”
蒋安宁扬手扇了他一巴掌:“闭嘴!”
“沈暮才不是他的女人!我才是!我才是!”
男人揉了揉脸,声音嘶哑:“蒋安宁,我不是来哄你的,你现在要做的是滚回滨海,让霍云骁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拿不到霍太太手中的藏品回组织交差,我们都要受罚!”
蒋安宁的呼吸粗重,她盯着霍云骁的身影走进钟楼,愤恨的锤了一下墙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教堂。
霍云骁走进钟楼,沿着蜿蜒的楼梯走上去,直到顶楼。
闷热的令人烦躁的夜晚,灰尘遍布的钟楼顶部,沈暮靠在墙边,怔怔的看着走上来的霍云骁。
霍云骁风尘仆仆,略显狼狈,眼下乌青明显,他的眼神如深潭,紧紧的锁着沈暮的身影。
沈暮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裤,上面穿着一件破了洞的短袖,看着像个贫民窟的乞丐。
她的头发随意的挽着,肩膀处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边的衣服,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瑟缩和茫然。
可眸色澄澈,眉眼精致,那是沈暮。
他辗转反侧近一周,四处寻找近一周,又让他经历了一遍心如死灰近一周的姑娘,就站在他面前。
沈暮被这沉默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也被霍云骁的眼神盯得心虚。
她咳了一声,低下了头:“霍云骁……”
霍云骁抬脚走过去,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