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难得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模样，微笑着：“不出口也不要紧，你要知道，有时候云骁气的不是你不肯，而是你从未信任过他。”

沈暮本能的反驳：“不是，我信他的。”

那次次危难，次次遇险，次次险中求生，她唯一期盼的人，就是霍云骁。

欧瑾挑眉看她：“是吗？沈暮，你对信任的理解有问题。”

沈暮皱眉：“有什么问题？”

欧瑾：“据我观察，你所理解的信任是走投无路时可以合作的人，你只有在无路可走时才会想到云骁，沈暮，那叫合作，叫队友，叫可承受风险。”

“信任是你遇事的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个人，坚信他会无条件的帮你护着你，扪心自问，你信云骁吗？”

沈暮张了张嘴，欧瑾又：“就如这次的事情，应晴连杀人这样的罪名都扣在你头上了，你都没想过找云骁帮你。”

他将纱布一圈圈的缠好，：“行了，按时换药，别沾水，忌辛辣。”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又了一句：“挺聪明的姑娘，好好想想。”

沈暮在办公室里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霍云骁来敲门：“来吃点东西。”

“哦，来了。”沈暮立刻起身走出去。

这深更半夜，医院外面只有那些店还开着，大约是为半夜来看病的人准备的。

霍云骁带着她去了一家餐馆，点了两碗面，：“先吃点垫一垫，再回去守着程鸢。”

沈暮拿起筷子低头吃面，霍云骁又：“寒城把应晴送警局了，如果你要报仇，我让人提出来给你。”

沈暮一愣：“报仇？”

霍云骁点点头，面不改色的：“上一次，徐豪打了程鸢的那次，你不是将人绑到工厂去了吗？”

他：“你不必瞒着我做这些事，你要人，我让寒城把人带到你面前。”

沈暮的心里涌起暖流，良久，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用了，我废了她一只手，她已经是个废人了，我总不能将人打死。”

“嗯。”霍云骁应了一声。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霍云骁抬头看着沈暮，她正低头认真的吃面，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一颤一颤的睫毛。

他声音沙哑：“沈暮。”

“嗯？”沈暮没抬头，正吸了一口面。

良久，霍云骁还是没能问出口，他摇摇头：“没事，吃饭吧。”

吃过饭，沈暮就在程鸢的病房里休息了，所以第二天，程鸢一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沈暮。

彼时沈暮正坐在床边翻着她的病例，程鸢皱着眉醒来，微微一动，侧腰就钻心的疼。

“嘶……”

沈暮听到声音，立刻起身跑过来：“程鸢，你醒了！”

程鸢抬眼看她，虚弱的笑了笑：“沈暮，你是不是哭了？眼睛都肿了。”

沈暮的眼眶通红：“你再敢挡枪，我再也不管你了！”

欧瑾笑着走进来，：“别听她胡，她才舍不得呢！”

程鸢甜丝丝的笑：“我也觉得她舍不得。”

他给程鸢又做了一遍检查，：“没什么事，就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好好养着吧。”

接下来，唐羽来看过一场，霍云宸来看过一次，可霍云骁始终没有出现。

沈暮坐在沙发上发呆，程鸢咳了一声，问：“沈暮，霍总怎么没来啊？”

沈暮的眼神往门口飘了过去，：“大概公司有事在忙吧。”

程鸢试探着问：“你没给他打电话问问吗？”

沈暮摇头：“没有，他挺忙的。”

她嘴上这样，可她的眼神总是往门口瞟着，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有多期待那个人的到来。

程鸢看着沈暮的侧脸，良久，：“沈暮，我有一句话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