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打开了角门。
是一名副官。
他把锦盒递给白霜:“内线传来的东西。”
白霜立马接过来。
颜心拿到了锦盒,心里沉沉的,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还以为是景元钊递回来的消息,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金钗。
金钗的尾部,坠了金流苏,摇曳生姿;不繁复,轻盈淡雅,点缀两枚米粒珍珠。
颜心看到这个,心头首跳。
“是舅舅传回来的信。”颜心,“他很平安。”
“因为这个珍珠?”白霜问。
颜心:“不单单是珍珠。古话‘黄金做钗分两股’,有离别意。送回来,是别后平安的意思。舅舅向我报平安。”
白霜:“的确是旅座送的。大少帅没这学问。”
颜心:“……”
不是白霜诋毁自家少帅,副官长唐白有时候听少帅读什么东西,听着感觉不对劲,就凑上前看看他是不是读了错字。
——当然没错字,只是非白话,他断句会错。副官长也必定会被少帅踢一脚。
白霜因此就记得,自家少帅学问不太行,传消息给他,用词尽可能简练。
颜心翌日又去了督军府。
她把消息告诉了夫人。
夫人很开心。
“……我们家遭难的时候,远山还在襁褓里。我抱了他出来,将他养这么大。他像是我的大儿子。”夫人。
颜心能理解。
前世盛远山去世后,夫人病了大半年。
“丧子”之痛,锥心之苦。
“他平安就好。”夫人道。
颜心:“姆妈您放心,我不会泄露秘密。”
夫人笑了笑:“远山都信任你,知道你那边消息密闭,才传信给你的。”
每次颜心一来,夫人心情就好转。
盛柔贞那边的女佣,知道颜心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就在盛柔贞面前嘀咕:“干脆搬过来算了。不住督军府,又每天跑来,生怕夫人忘了她。”
盛柔贞听了这话,回手给了女佣一巴掌。
女佣被打得面颊发木,半晌不敢做声。
这个女佣是前不久才到她身边做事的。之前在官邸后院的针线房上,绣活好。
盛柔贞每套衣裳定身做,每次穿的时候都要根据她的身体情况改动,少不得要个针线活好的女佣。
比起盛柔贞的亲信佣人们,这个女佣太着急讨好盛柔贞,话不知轻重。
“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盛柔贞冷冷。
女佣噤若寒蝉。
俏皮话有什么用?骂颜心几句,就能扭转盛柔贞的处境吗?
不能。
反而传到夫人耳朵里,夫人越发不喜她了。
盛柔贞最近很疲倦。
没有一件事叫她顺心的。她不知到底为什么,她做什么错什么,从来就没妥善过。
盛柔贞的亲生父母去世后,她过了几年好日子。
那时候事事顺心。
“我的好运气,像是被别人吸光了。”盛柔贞突然想。
暗处有个人,在贪婪汲取属于盛柔贞的荣光。
这个人,她还会术数,能掐会算。
她会不会,真的能偷走旁人的运势?
以前颜心预测暴风雨的时候,盛柔贞还觉得她是不是妖孽。这个念头,当时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瞬。
盛柔贞吃过洋墨水,不是很相信鬼神。当初的念头,只是她走投无路时候,给自己的开解。
要不然,她总在“颜心凭什么如此厉害”的圈子里打转,快要把自己逼死了。
她真受不了,完全比不过的时候,特绝望。
而此刻,“颜心到底是何方妖孽”的念头,却实打实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