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怕冷,出门前特意多穿了件毛衣,拢紧外套,不慌不忙出了门。
宅子外有值守的保镖,她瞧见了也没多想,才刚出了这种糟心的事情,沈律言会变得谨慎一些也不奇怪。
陈留客客气气留住了她,“江姐,您要去哪儿?”
江稚忽略了心头不适的感觉,他们盯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管犯人,她抿了抿唇,“我去找沈先生,不可以吗?”
陈留一本正色,“江姐别误会,我们也只是担心江姐的安危,请您稍等,我先打个电话给先生。”
江稚不太高兴,悄声无息掐紧了拇指,她忍耐着脾气:“我现在出门还要他的同意才行吗?”
陈璐无法回答她,他不擅长谎,但了真话又怕气坏了江稚的身体。
她这些天已经够虚弱了,经不起折腾。
陈留叫人看住了她,自己则去了一旁打电话。
过了会儿,陈留挂了手机,恭恭敬敬地走过来:“江姐,先生让我送您过去。”
江稚不喜欢压迫感太强的人,她也不喜欢陈留,“我可以自己打车。”
陈留:“路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江稚一时半会儿竟不出反驳他的话,她想她不会倒霉两次,但是运气这种事谁也不准。
陈留客气请她上车,江稚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一路寂静无声,江稚静静看着窗外,连话都不想。
包里的离婚协议她准备了两份,也不知道沈律言会不会在上面签字,他的心思总是叫人捉摸不透。
私人公馆,不对外开放。
陈留将车开进了院子里,江稚下了车,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人清醒了点。
她被管家请到了休息厅,“江姐,您稍等片刻。”
江稚接过他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两口,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是邮箱提醒。
江稚放下掌心里的茶杯,点开了邮箱里的新邮件。
这是一封来自医院里的账单,近六个月的明细都在单子上,数额高的触目惊心。
每天都是六位数的花费。
江稚的脸色白了白,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铃声又响了。
是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她轻声喂了一句,主治医生客套询问她现在是否方便接电话。
江稚咽了下干涩的喉:“方便的。”
这几年,医生和江稚已经很熟悉,“你母亲的医药账户今天被停掉了,你看一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续缴。”
江稚捏紧了手机,指骨发白,“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医院。”
医生委婉问道:“江姐,您是和您丈夫闹了不愉快吗?”
江稚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什么。
医生顿了几秒,“VIP特护每天的花销对普通人来都是一巨款,我觉得您可以和您的丈夫好好谈谈。”
药是不能停的。
治疗也不能中断。
不然之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江稚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就先去忙了。”
挂断了电话,江稚的手腕就像脱了力,连个手机都拿不稳。
她知道这是沈律言给她的警告。
在现实面前她那点情绪不值一提。
一个月十几万的医药费,现在确实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沈律言动动手指头就能叫她认清现实,就像迎头的一棒,敲醒了她。
她这个人在他眼里就是那么的廉价。
软肋太多。
轻松拿捏。
江稚不是没想过他会这么做,只是觉得太快了。
快到让她觉得猝不及防,毫无准备,束手无策。
他想让她投降,让她收回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