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历十年五月初二,虞朝皇宫,御书房。
“据国子监统计,至昨日,前来上京参加恩科的学子共计三万七千余人。”
宣帝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坐在龙案前徐徐道:
“沃丰道设道府一处,州府三处。”
“三处州府,下辖县郡共计二百二十,依循旧制,每一县设县令一名,县丞一名、县尉一名,还有教谕一名,拢共需要九百来人。”
“加上道府和州府的人员,满编一千二百六十四人。”
“昨儿傍晚朕和官简单的聊了聊,州府的官员他提名了三人,其一是鸿胪寺少卿董详芳,其二是吏部郎中言希白,其三是金陵府尹宁玉春。”
“朕将你们叫来御书房,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三人,是否能够胜任州府之职?吧,若是可以,朕就要下旨让他们即刻前往沃丰道了。”
傅官好整以暇的煮着茶,燕北溪对宣帝拱了拱手,“老臣以为,这三人都是稳重之人,当可以。”
燕师道沉默片刻也点了点头,董康平自然也没有意见。
“那三个知州就这么定了……”宣帝放下册子走了过来,也坐在了茶台前,看了看傅官,问道:“明儿恩科,你可准备好了?”
“回陛下,臣已经安排妥当。”
“嗯,前两日晚你在四方楼作的那首诗极好,朕很喜欢。”
傅官一怔,这么快都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宣帝捋着胡须一笑,“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好气魄!大胆的去干,朕在后面为你撑腰!”
燕北溪等人还没有听到这首诗啊,此刻猛不丁听到宣帝诵出了这么一句,三人也是一惊,这诗气度不凡!
忽然想起这子好像很久未曾作诗了,结果出手就是绝篇,那后面的诗句是什么呢?
一个个心里痒痒,可宣帝却没有再诵读下去,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傅官问道:“你……还有什么难处需要朕处理的?”
傅官为四人斟上了茶,抬眼一笑,“一个亿!”
“滚……!这个别提,点实在的!”
傅官满脸幽怨,忽然想起答应过大理寺卿苏山岳找陛下题一幅字,差点都忘记了。
“好吧,那请陛下为臣写一幅字。”
这活儿简单,宣帝顿时松了一口气,“行,吧,要写点什么?”
“就写……厚德明法、格物致公这八个字。”
“厚德明法、格物致公……”宣帝蹙眉细细的念着,忽然问道:“这八个字极好,却和了吏部或者大理寺的情形,你要这字干啥?”
傅官拱了拱手,很认真的道:“正是为大理寺求的,臣希望大理寺的所有官员,能够牢记这八个字!”
“律法,就是一个国家的规矩,是道德的底线,是约束所有人的行为准则。关系到官司的公平公正,也关系到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老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若是律法掺和了私情,那杆秤若是发生了倾斜,对国家社稷的危害将会极其巨大。”
“臣记得这样一件事,一位老人摔倒了,一名少年好心的将他扶了起来,可这位老人却把这位少年告到了衙门,言是这位少年将他推到,而今受了重伤,请求县太老爷为他做主,判赔银子一百两!”
燕北溪白眉一蹙,“荒唐!”
“对,这确实荒唐,但那县大老爷断的这案却更加荒唐。”
“他是如何断的?”
“他,此案没有目击证人,无法确定那少年究竟有没有撞到那老人。这本没有错,但是他作出了一个荒唐的推论,他又,依据人之常情,这老人若不是你撞的,你去扶他作甚?”
宣帝眉间一蹙,“所以这位县令判那少年输了?”
傅官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那少年输了,赔偿那老人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