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沉默道:“还没有。”
“杨婉,你今日一定不能去见邓瑛。”
“我……”
姜尚仪打断她的话,
“你一直很聪的人,还需要我对你说为什么吗!”
杨婉沉默低头。
姜尚仪稍稍放缓了声音,“抄好文书,就回承乾宫去,好好陪着宁妃娘娘。你得记着,你是宫里的女官,你对一个宦官好以,但如果这个人与朝廷的关联过深,局面不晰的时候,先护好你自己。”
“我白,尚仪。”
姜尚仪见她顺从,这才叹了一口气。
“去吧。把文书录好。蜡烛窗台,自己取来点。”
杨婉走回案后,挽袖坐下。
书案的字逐渐眼前变得有模糊,她从怀中取出自己的笔记翻开。
张展春的名字下,她早就写下了一大段详细的记录,只最后那句,“亡故于”字后面,留着一段空白。
这日是五月二。
杨婉握着笔沉默了好久,终于落笔,那个空白填写完整了。
提笔抬头,她忽然有恍惚。
唯一一个真对邓瑛好的长辈死了。
离贞宁十二年的秋天还有两个月。
听到胡襄被打的这件事情后,她的历史敏感性忽然令她快要想通这一段空白和桐嘉惨案的关联。
原来,他真走到司礼监与内阁间前,他曾失去过这么多东西。
杨婉合笔记,抬头朝窗外看去
云压得很低,飞鸟仓皇地处乱飞。
“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自责……”
她口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竟然自己也不愿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