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青白,都掐进去了也无所觉。
为她好?这话说出去又有谁信?
不就是因为江阳侯家产极丰,又因祖荫得了几分圣上眷顾,能为她哥铺路出些气力罢了。
明檀这个贱人!若不是这个贱人,她又如何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既然她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次日一早,明檀是被噩梦惊醒的。
醒后没多久,她就不记得梦见什么了,只心里头稍稍有些不安。
她昨夜睡前,仿佛是在看书?这会儿竟莫名到了床上,素心和绿萼也不在跟前。
她唤来个屋外的小丫头问了问,原来昨夜她夫君回了府,只不过今儿一早又出门了,至于素心绿萼,见她没醒,一个去了膳房盯早膳,一个去了库房拿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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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檀兴致不高,随意应了声。
小丫头又道:“对了娘娘,殿下说,今年宫中培育的姚黄开得极美,很衬娘娘娇嫩颜色,已经搬了几盆过来供娘娘欣赏呢。”
“……?”
“殿下真这么说?”
明檀悄然欢喜,可也有些怀疑,她家夫君对她都说不出两句甜言蜜语,当真会和旁人说姚黄很衬她娇嫩颜色?
小丫头笑眯眯的:“王妃若是不信,等素心姐姐与绿萼姐姐回了一问便知,大家伙儿可是都听见了。”
不多时,素心与绿萼回了启安堂。
明檀迫不及待问了问:“殿下可真这么说了?”
见自家小姐这般期待,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点头。
明檀的唇角止不住上扬起来,她忙让绿萼梳妆,说是要去赏花。
绿萼应是,素心则是安静退下。
待退到屋外,素心立马便拘来小丫头责问:“那话明明是今早皇后娘娘差人送花之时说的,你为何说是王爷说的?”
小丫头一头雾水:“可王爷不是在旁边‘嗯’了一声吗?那王爷‘嗯’了一声,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呀。”
“……”
素心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按这小丫头的歪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想起自家小姐方才那般欢欣,素心冷静下来,倒也不想去扫小姐的兴了。不过她还是训斥了小丫头几句,让她以后谨言慎行不要胡乱说嘴。
牡丹是百花之王,姚黄又是牡丹中的极品,花叶饱满齐整,鹅黄一色娇嫩鲜妍,置于奇花异草遍处的花圃,仍是极为夺目显眼。
绿萼打着扇,正陪明檀赏着花,素心忽然过来:“小姐,平国公府的邀帖。”
明檀接了,并不意外。
浴佛一过,四五月中再无盛日,但这时节,京中各府争办诗会花宴,也从来不缺热闹。
去岁暮春,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平国公府那场诗会了,虽只办到半程便匆匆散场,但才子佳人云集,排场又极为盛大,再加上圣上那一旨赐婚,着实是令人印象深刻。
似乎是为了弥补去岁只办半场的遗憾,今年平国公府二房三小姐章含妙又操持起了暮春雅集。
此回不叫诗会,叫雅集,是因着此宴规模又扩大了几番。
章含妙年纪小,办事倒妥帖伶俐,昨儿在大相国寺才口头相邀,这会儿正式的邀帖便到了。
明檀打开扫了眼,稍稍有些意外,因为上头不止邀了她,还邀了定北王殿下与王妃一同前往。
她这才想起,章含妙昨儿似乎说过,这回雅集还开了靶场与马球场,如此,相邀夫妇也甚为合理了。
只不过她家夫君,应该不愿去这种场合吧?
晚上浴毕,明檀换了身柔软寝衣,坐在启安堂的天井边吹着春夜习习晚风,绿萼则是站在后头帮她绞着头发。
江绪正好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