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看了一会书就睡着了,侧身靠在长榻上,披散的长发和衣袂一同落在地上。
那士兵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站在院子门口呆了半晌,端了热茶出来的长青看到有人闯进院子里,喝令了一声,“谁准你进院子里来的?”
“小人是,是……”
周琅听到动静醒过来了。
长青端了热茶放到桌子上,将周琅掉到地上的书捡了起来。
周琅撑起长榻坐了起来,看到院子门口一个士兵正要出去,他开口叫住他,“慢着。”
那士兵以为周琅要问罪,头也不敢回。
周琅睡的头疼,用手托着额角,“你过来。”
那士兵转过头走到周琅身边,也不敢抬头。
“你进来是有什么事?”周琅也没想到这人会怎么听话。
“回公子的话,小人是……是……”因为是低着头,胆子就大了一些,“今日当值的守军。”
周琅记得这个声音,上一回就是他在院子外面和人说军中的流言。
士兵没听到周琅的回应,一直低着的头才抬起了一些,入目只看到落在地上的雪白丝绸和一双绣着竹叶花纹的靴子。他忽然又记起了周琅问了什么,“小人是想请公子帮小人写,写一封家书……”
周琅愣了一下,“家书?”
“下月月初就要打仗了,小人不认得字,听人说,公子是个读书人……”他也是听人怂恿才闯进来了。
这确实是个小事,周琅睡了一会,起来了头疼的厉害,闭着眼睛在揉额角,“那你带纸笔了么?”
士兵没想到周琅会松口,一下抬起头来,见到周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周琅以为他没带,“长青,你去拿纸笔。”
长青脸色不大好,但听到周琅的吩咐还是进去拿了。
那士兵看着周琅一直在揉额角,四下又无人,就压着声音问了一句,“公子是不是身体不适?”
周琅‘嗯’了一声,却没有说缘由。
说话的功夫,长青捧着纸笔出来了,砚台许久没有碰了,墨池里的墨早就干了,周琅自己研了墨,将纸铺在面前的小案上,“你要写什么?”
那士兵起先不敢说,后来说了几句,就停不下来了,周琅写的是小楷,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那士兵还在说,周琅握着笔转动了一下手腕。
长青看到了,知道周琅手腕不舒服,就冷着声音同那士兵说,“公子还要休息。”
“无妨。”那士兵离家数载,说起那些琐碎的事声音还在哽咽,周琅叹了一口气,“你继续说吧。”
等到士兵说完了,周琅将写好的家书折好,递给他之后就将他打发走了。
长青看他又躺回了榻上,就想将茶端给他,却发现茶水已经冷了。
“长青。”周琅不知道长青现在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看着将暗的天色,“你再去拿两个烛台放到房间里。”
长青应了一声,下去了。
入了夜,周琅白天睡久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勉强睡着了,听到动静又惊醒过来,屋子里点的烛台全都灭了,睡前锁好的窗户也被打开了一条缝,“长青!”
“公子。”门口的长青进来了。
“你见到人进我房里了吗?”周琅声音都抖的厉害。
长青点了烛台走到床边,“公子,没有人进来。”
这一回周琅是真吓到了,烛台他都用灯罩罩住了,风也不至吹灭。
长青看到他在看烛台,“刚才房间里突然暗了,我以为是公子起来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摆着四个烛台,怎么会一下全部灭掉?
周琅本来就怕的很,这一下更吓的不轻。
“我在旁边守着,公子睡吧。”长青坐在了床边。
周琅又看了一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