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笑道,
“公公放心,待会儿这些毛自会脱落,不会吃进嘴里的……”
这厢用河泥将野鸭和鸟蛋全部裹严实了,就着那刨出来的坑点了火,放入柴火燃烧,上头横放了粗大的树枝,将一团团的泥团架在上头烤,牟彪笑道,
“这样做最是费功夫,不过正好一面烤一面看看景色……”
这厢命人从船上搬来地垫,将方圆附近的杂草铲平,铺上地垫,上头摆上蒲团与小几,再取了红泥小炉煮茶,太子请了二皇子落坐,
“二弟,我们今儿先在这河边煮茶,等会儿再煮酒吃鸭,倒也有趣!”
朱厚烨笑道,
“平日在府里见得都是高墙黑瓦,在这处幕天席地,视野广阔,令人心旷神怡,实在不错!”
当下三人对坐,一面吃茶一面说话,牟彪不许旁人动手,自己亲自看着火上的泥团,一点点的翻动,二皇子又笑道,
“即是煮茶,那便不能少了弹琴!”
当下又叫了自己船上的宫女,抱了琴弹奏,清雅的琴声和着那被河风吹得索索作响的芦苇荡,很是有些天高地远,秋风萧瑟的冷清秋意,倒是让太子与二皇子好一阵附庸风雅,呤诗作对,牟彪在一旁只是默然不语,专心烤着自己的东西。
这厢那二人谈诗说词,又不知怎得牵拖到了朝局,说起前几日西北送来的战报,又谈起南方的水患,再是北边的旱情,西南地方又有蛮族作乱,二人很有一番忧国忧民,
“蛮族素来不服我中原教化,每隔一阵子便要犯上作乱,实在当杀,依臣弟看来,这些蛮族只能以力取之,将他们彻底打服打散打乱,让他们后继无人,再无一战之力才是!”
太子摇头,
“以力降之乃是一时之计,长久之后待得他们恢复过来,仍是会造反的!”
二皇子应道,
“臣弟也知以力降之乃是下下之策,可这么多年来,朝廷也是不断的安抚教化,对蛮族百般忍让,可他们天性好战,桀骜不驯,不尊礼教,根本不服朝廷管束,只有用拳头将他们打服了,他们才肯听教听话,这也是无奈之举!”
太子还是摇头,
“西南多山多瘴,派兵围剿,费时费力,靡费国库,往往打上年得一时之胜,待得大军退去,不出一年对方便又卷土重来,如此你来我往拉锯一般,朝廷如今……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支撑军费了!”
“那依太子之见当如何呢?”
太子皱眉头想了想道,
“依本宫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对西南异族还是教化安抚为主……”
二皇子摇头,
“太子这法子太过缓慢,软了些……”
太子一笑刚要说话,却听得有人突兀的插了一句,
“哈哈哈……臣弟也觉着太子这法子太软了,对付那些不堪教化的蛮夷之族,讲甚么安抚忍让,依臣弟看还是将他们斩尽杀绝,斩草除了根,那才能永绝后患!”…
二人闻言一抬头,却见得一身猎装的三皇子大步走了过来,来到近前冲着二人行了礼,过来一屁股坐下,对太子道,
“太子,你就是性子太软,不如二哥霸气,即是要一国之君的人,当有君临天下的气概,太子哥哥还需得改一改性子……”
太子闻言微微一笑,并未说话,二皇子却是脸色一肃,拱手道,
“三弟这话失礼,太子哥哥同我们不同,他乃是储君,储君自当心怀天下,有教化万民的仁心,臣怎敢相比!”
三皇子闻言一撇嘴,
“二哥,我们兄弟说话就当直来直往,你这么小心作甚,太子总不会因着一句话便治我们的罪吧!”
太子微微一笑道,
“三弟说的极是,自家兄弟随意闲聊,二弟不必顾忌,畅所欲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