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绳子制作时乃是浸过油的,坚韧无比,贾尤传磨得手都酸了,绳子还不见松动,他怕那赶车的发现自己不见了,回来寻找,只得咬牙接着继续磨,磨呀磨,直到他都听到远处民居里传出鸡叫声了,这手上的绳子才磨断了!
贾尤传看着手腕上又红又深的勒痕,嘴一瘪差点儿都要哭出来了,突然又想到这处小道上人迹全无,自己弄出响动来,可别把狼给招来了,当下只得强忍了伤心,紧紧咬着唇,又去解脚上的绳子。
待得终于重获了自由,他不敢在这处久留,兔子一般往那草丛里头一钻,寻了一个处地方躲了起来,这厢担惊受怕的藏到了天亮,就等着有人经过时,自己好出去求救。
可这处小道,平日里人就走的少,他左等无人,右等人无,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出去,顺着小路往那有人居的地方寻去,走了约摸有一柱香的功夫,才算是见着了一处村落,此时天色尚早,还没人出来活动,只村口处的一处小院里,一个年老的妇人在井旁打水,贾尤传如见救星,哭哭啼啼上去道,
“婆婆,能给我一口水喝么?”
老妇人见他这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身泥,脸上身上还有伤?
贾尤传哭道,
“我被坏人拐卖了,好不易从马车上逃了出来!”
“啊……真可怜!”
老妇人心善,一面骂那丧天良的人贩子,一面去开了门,
“孩子,你快进来……”
这厢让贾尤传进来坐在院子里,给他端了一碗水,又问他,
“你是哪里人,家在何处?”
贾尤传说道,
“我是京城人,家在帽儿胡同……”
那老妇人哎哟哟道,
“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离京城有五十里路呢,我们这地界儿呀……已经是通州了!”
贾亦传听了心里一阵庆幸,
“幸好我跳了车,若是再走一阵,到了通州……只怕就惨了!”
他虽从未出过京城,但在街上听得多,知晓通州乃京城水路要道,若是自己被人弄到通州,装上了船,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回家都寻不着路了!
贾尤传呜呜哭起来,
“婆婆,我想回家!”
那老妇人忙道,
“你别哭,待婆婆给你想想……婆婆这家里呀,是有两个儿子的,不过大儿子两口子回娘家去了,要几日才回,小儿子又进山打猎了,你要是不急就等我小儿子明天回来,让他送你回京城去……”
贾尤传也是怕了,不敢一个人上路,闻言连连点头,
“多谢婆婆助我,婆婆你只要将我送回了京去,我家里必要重重谢你的!”
老妇人忙道,
“说甚么谢,这可怜的孩子,都是那坏人造的孽!”
贾尤传这处总算是寻着安全地方了,那头赶车的到了地头,撩开帘子一看,发觉里头的人竟不见了,那是大吃一惊,顺着来路寻了一段没见着人,不由有些慌了,急急忙忙赶到通州码头上,寻着一处仓库,那里正有一名管事的在指挥着伙计们卸货呢,
“管事的,管事的……”
管事的一翻白眼,
“刘七,货到了就送到后头去,你吵吵嚷嚷作甚?”
那刘七一咧嘴,
“管事的,货跑啦!”
管事的闻言也是一惊,
“你怎么做事的,货怎么跑了?”
刘七一脸的茫然,
“不知道啊!”
管事的气得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你是吃干饭的!”
当下也不理他,转身叫人,
“崔九!崔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