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转头跑远,消失在街角。
估计是那个贫民家的孩子吧。
李昂看着对方的背影,摇了摇头。
拥有三百万人口的长安,对周遭地区的虹吸能力实在太过强大。每年都有因土地兼并而被迫返贫,乃至流落他乡的流民。
李昂能力有限,看到一个帮一个,仅此而已。
“是学宫的李小郎君么?”
旁边食摊的老板犹豫着开口,李昂转头看过去,感觉对方似乎有些面熟,“你是...”
“下走是王小四啊,”
食摊老板的表情生动灵活起来,“李小郎君以前在怀德坊暂居备考的时候,来这里喝过醪糟。”
“哦哦。”
李昂回想了起来,去年这个时候,他和柴柴刚到长安,住在怀德坊的旅社里备考。有时候柴柴睡着了,李昂又想吃宵夜,就会去西市附近的食摊。
“王掌柜最近生意如何?”
抱着怀念心情,李昂提议要买份醪糟,
激动万分的王小四坚决不肯收钱,还送了李昂竹制食盒,在周围一众食摊老板的羡艳目光中,和李昂寒暄着。
“唉,李小郎君能喝我家的醪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己者死...”
王小四搜肠刮肚地挑拣着文雅词汇,见李昂将橙黄花朵放在竹制食盒上,忽然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李昂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随意问道。
“不,没事。只是刚才卖给李小郎君花的那个小姑娘...不详。”
王小四犹豫说道。
那个小女孩姓聂,住在兴化坊茅草屋中,家中有个天生愚笨的兄长,以及跛了条腿的父亲。
聂老汉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以卖竹筐、竹篮和一些竹制的小玩具为生。
由于他儿子聂大郎天生愚笨,终日笑呵呵的样子,无论别人怎么打他骂他都不会生气,
聂老汉怕他在家里被人欺负,或者意外走丢,就会在去东市摆摊的时候带上他,
而家里的小女儿,也在东市街头卖每天新摘的花朵。
一家人虽然清贫,但好歹能活得下去。
王小四说道:“端午节晚上的时候,东市死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据说是被聂大郎玷污杀害的。
现在聂大郎已经被收监,关押在大理寺了。”
“傻子杀人?”
李昂挑起眉梢,“不会是栽赃嫁祸吧?”
“人证物证确凿,镇抚司用细犬闻过,死者身上残留的...那什么痕迹,就是聂大郎留下的。
镇抚司的细犬从不会出错。”
王小四含糊道:“他们家也邪性。儿子天生愚笨,妻子生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丈夫前几年从桥上摔下来,瘸了条腿,就小女儿什么事也没有。
所以大家都说,她是天煞孤星。”
“这样么。”
李昂点了下头,望着小女孩跑远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
————
天煞孤星,其实就是倒霉可怜的近义词。
李昂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虞国实在太大,总有地方是虞国朝廷与学宫无法顾及到的。
如果以宽松标准来定义,那些生活在偏远州府的贫困百姓,各个都可以是天煞孤星。
踏踏踏。
他走到金城坊宅邸,和那些守在宅邸外的皇宫侍卫们点头打了声招呼,迈进门内。
庭院中,李乐菱依旧在监督着柴柴的学业。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李乐菱经常投喂的缘故,感觉柴柴的脸变圆润了一些,手臂什么的似乎也变丰韵了。
“日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