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镜湖郡]
[绿谷镇外围]
远离树木茂盛的青蒙山,地势变得越来越平坦。
奥尔德费尔特少校伫立在路旁的土丘上,目光沿着被晒得干硬的大路迤逦延伸,河谷中央青墙红瓦的绿谷镇已经依稀可见。
在他身畔,由“第六军团”和“新垦地军团”混编的六个大队、共计三千余名士兵正在向着绿谷镇行军。
费尔特少校眺望夕阳下的绿谷镇,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安感变得越来越浓烈。
他人眼中宁静祥和的山谷小镇,在费尔特眼中却像是猛兽的血盆大口,正等待猎物自行入彀。
之所以奥尔德费尔特会有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从麦丘到绿谷的路途不顺利。
恰恰相反,自打走出麦丘镇、开赴绿谷镇,让人不胜其扰的小股叛军轻骑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一挥,将叛军轻骑从画布上一把抹掉。费尔特的部队再也没被骚扰过,从麦丘到绿谷,一路上风平浪静。
各级荣誉军官喜上眉梢,底层士兵的精气神也提振许多。
毕竟“到路边撒个尿都有可能被抓走”的处境,让所有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相比之下,行军赶路虽然累,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费尔特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脸颊上新结痂的伤口――那是一小队凶悍的叛军轻骑给他留下的纪念。
……
当时,对方毫无征兆地从路旁土丘的反斜面跃出,风驰电掣般朝着费尔特径直冲来。
因为对方骑着缴获的己方军马、穿着己方轻骑兵的装束,包括费尔特在内的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等费尔特回过神的时候,二十几名叛军骑兵已经冲到他近处。
周围的士兵一哄而散,费尔特狼狈地滚下马背,躲进士兵之中逃过一劫。他脸上刚刚结痂的割伤,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费尔特的随从就没他那么幸运,连同在场的两名荣誉军官,眨眼间被全数砍杀。
而且叛军骑兵不仅下手凶狠,撒手更果断。为首的叛军骑兵见一击不中,吹了一声唿哨,二十几名叛军骑兵当即远遁而去。
等已方轻骑兵慌忙赶来救援的时候,叛军骑兵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坡之后。
……
回想起那惊险的一幕,费尔特少校又不自觉地伸手触碰脸上的伤口。
虽然叛军的“封喉一剑”没有成功,但是给费尔特心里留下的阴影可一点也不小。
覆盖伤口的硬痂不仅提醒着费尔特:他的敌人狡猾、凶狠、果断,出剑时毫不犹豫、收剑时也绝不拖泥带水,完全不是大议会的宣传里山穷水尽、不堪一击的叛军。
也让费尔特对于“来去如风的帕拉图骑兵”的含义,
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截然不同的自然、人文环境,塑造了迥然相异的战争艺术。
在过去的山前地公爵领、今天的联省共和国,战争是在棱堡外、在堑壕里、在设防城镇与设防城镇之间的小块圩田上进行。
所以联省军队善于守城、精于围城、土工作业娴熟、习惯在两座城市之间做短距离机动。
主权战争的后半段,正是依托堡垒化的设防城镇群,联省最终将御驾亲征的疯皇帝挡下,保证了帕拉图和维内塔不被战火波及,并最终取得胜利。
然而在辽阔的帕拉图――尤其是在开发程度极低的新垦地,战争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绵延不绝的丘陵以及巨木参天的森林进行。
村落与村落之间是大片的荒地,城镇和城镇之间远得遥不可及。仅从西林行省的驻地到枫石城的路程,就比由北至南横跨联省的路程还要长。
“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