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怎么会有这种疯子!”
玫瑰河北岸,黑脸男人目眦尽裂,一拳打碎了窗栏。
两岸火光冲天,来袭的骑队直接踏着冰封的河道奔行,如同地狱的铁流冲出炽焰之门。
不断有冰面承受不住马蹄践踏,尖叫着碎裂;不断有骑兵毫无征兆地身形一矮,消失在起伏的波浪中。
但是铁流的速度没有任何迟滞,反而越来越快。
尤其最前方的锋芒。
那是一个英姿勃发的人,穿着闪亮的银甲;那是一匹高大细长的白马,快得好似流星。
穿云裂石的蹄声如同千钧重锤,一下一下砸向黑脸男人的鹰卫和暴乱者的心脏。
“第一百人队!冲击,前进!”
伯尔尼上校也管不上哪来的援兵,捕捉到敌人士气被夺,毅然决然地投入了麾下唯一一支留任老兵百人队。
“冲击!”百夫长举起军旗,拔出佩剑,一马当先:“前进!”
沉默的蒙塔军人又一次如潮水般涌向街垒。
前有猛虎,后有群狼。刚刚还在热火朝天地拆门窗、搬家具、修筑下一道街垒的暴乱者,此刻全都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跳下街垒、扔掉武器,连滚带爬地逃向城内。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有的直接带着抢来的东西溜走,有的窜进民宅还想再捞一把。
即使没有当场逃跑的人也都面带惊惧,再无刚才击退驻军的兴奋和狂妄。
黑脸男人的属下竭力维持秩序,然而溃败一旦开了个头,就再也遏制不住。
聚集在圣彼得街和圣约翰街的暴乱者或是被利诱、或是被裹挟、或是被煽动、或是干脆只为发泄兽欲而来。
他们像是聚集起来的野蜂和蚂蚁,听从本能而非理性行动。
黑脸男人还想扭转败局,可他根本没有送出命令的时间,因为骑队已经风驰电掣般杀到战场。
最前方那道银甲白马的身影径直冲上石滩,溅起一连串的火花。
将近一人高的河岸拦住他的去路,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墙。
只见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马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蜷起四腿,又猛地伸展,竟一跃而起,举重若轻地站上河岸。
别说是街垒后方的暴乱者,就是伯尔尼上校和托马斯中校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我……”托马斯中校瞪大眼睛,憋得满脸通红,突兀开口:“这谁家的马?能不能借来配一下?”
伯尔尼上校听到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又不好当众说中校什么,于是干脆不理睬托马斯,转身吩咐传令兵:“带通讯旗去联络这支骑队,叫他们派个能说话的人过来。”
传令兵得到命令,接过绿色的燕尾旗,策马驰向街垒。
相比之下,街垒附近的暴乱者可就没有“琢磨能不能配一下”的余裕。
因为那银甲骑兵跃上河岸以后,又轻而易举地跳过沿河房屋的藩篱,直接冲进街垒后方。
这下如同虎入羊群,银甲骑兵驱逐砍杀、纵横莫当,一人一马将暴徒最后的一丁点秩序搅得粉碎。
枪声接连响起,可是那匹白马又快有灵,左扑右跃就是不减速。出膛的铅子不是落在空处,就是擦着人影掠过。
又是一声枪响,银甲骑兵——温特斯瞥见了巷口一闪而逝的火光。
他暂停偏斜术的持续施法,朝着枪焰的大致方向射出两枚飞矢。也不管是否命中,他重新发动偏斜术,驱策长风继续横冲直撞。
轰隆一声巨响,伯尔尼麾下的留任老兵百人队炸开燃烧的路障,突破街垒。
被温特斯甩在后面的骑队也从地势较低的河滩上岸,快马加鞭赶到战场。
来自北城区的民兵一边笨拙地挥舞着马刀,一边高喊着“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