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听了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他皱眉问邵晓萍:“邵姐,就您这家境,儿子结婚是迟早的事儿,有什么好担心的?”
邵晓萍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也是穷人。以前我在单位上没房子住,跟我丈夫家里挤在一块儿。就是南郊小铁路边上的棚屋,现在那地方已经拆掉了。说是房子,其实就是用煤棚扩建的。家里没钱买建筑材料,就找旧转头和石块砌在一块儿,用白铁皮和厚纸板做成隔墙,上面用油毛毡盖着。夏天能把人给热死,冬天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烧火炉也不顶用。”
“火来下岗了,单位也没了。我就自己做小生意。起先是在小学校门口卖腌萝卜,还有搅搅糖,两分钱一小袋。再后来手里有了点儿钱,就跟着人家跑广州做服装,着才一点点攒起了家底。”
虎平涛听着觉得很有趣,对邵晓萍也很佩服:“邵姐您挺厉害的啊!”
邵晓萍说起这个就很自豪:“自家的事情自己最清楚。其实发财就得靠吃苦,还有就是路子得找对才行。”
说着,她把话题转到儿子邵志伟身上:“我儿子虽然是郑大毕业的,可他这学历……先声明,不是我看不起大学生啊!要换了十年……不,五年前,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可现在跟过去不一样啊!各个学校都在扩招,本科学历根本拿不出手。就我儿子这样的,我公司里一抓一大把,而且工作也不稳定,公司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要你了。”
虎平涛对此深有感触:“这倒是。市局那边招辅警,每次报名都有上千人。条件卡得恨死,至少也得是大专以上的文凭。来应聘得有很多都是本科毕业生,还是九八五和二一一的。”
邵晓萍叹了口气:“我虽然有钱,可那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俗话说得好:家财万贯,不如一技傍身。我儿子是学金融的,以前是个好专业,分配找工作根本不用愁。可现在他毕业了,我问过银行的朋友,都说不景气。”
“我也想过让我儿子来公司里帮我做事。可他不愿意,怕别人说闲话,就自己在家看书,打算考公务员。”
虎平涛笑道:“不错啊!考公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邵晓萍道:“我很担心志伟。你看看,他学历一般,长相一般,身高一般,但体重……不一般啊!这才二十几岁的人,体重一百一十多公斤。他还不听话,不愿意去健身房……哎哟,可把我愁死了。”
“我倒是可以把他养在家里,问题是不能养一辈子啊!家里财产现在看着很多,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通货膨胀,几千万说不定就缩水变成几百万、几十万。我肯定会走在孩子前面,他爹又是个不管事儿的,志伟以后该怎么办啊?”
虎平涛听了觉得很惊讶,安慰邵晓萍:“邵姐,您想多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邵晓萍属于那种有着强烈危机意识的人。哪怕钱再多,家底再厚,她仍然有种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惶恐。
邵晓萍认真地说:“我真没想多,我得为孩子考虑。我必须给他找个好工作才行。”
虎平涛问:“刚才邵姐您不是说您儿子正准备考公吗?”
邵晓萍反问:“他能保证一定考上?”
她这个当妈1的很不错,舍得让孩子吃苦。
虎平涛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就顺着邵晓萍的话题道:“也是哈……呵呵,不确定因素还是挺多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的先给志伟找一份稳定的工作。”邵晓萍道:“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万一考公那边不行,至少我孩子还有退路。”
“如果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哪个女孩能看上他?”
“要长相没长相,还胖的要命……再没个好点儿的工作,以后就真的连媳妇都找不着。”
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