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枯瘦的大手按在我头上,我只觉得脑袋热烘烘的,想要挣扎,却越发的困倦,四肢竟也跟着瘫软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突然传来锥心的痛,是谁在伤害我,为什么这么疼?
后颈一阵冰凉,像被什么划破。正疑惑,有人似乎用手碰了我的伤口,好疼!
突然,那手按下我的伤,紧跟着一用力——
“啊——”皮开肉绽撕裂的疼贯穿脑海……
挫骨扬灰般的疼从颈后蔓延至全身,皮肉分离,仿佛置身地狱:“啊——”
“小姑娘,你忍一忍,这世间有几个上辈子舒舒服服死的人。”老人家苍老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这是在帮你,不是在害你!”
疼痛让我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小口吸气吐气,动也不敢动。仿佛每一根肌肉的纹理都暴露在空气中,黑暗里有血液嘀嗒流淌的声音,有金属碰撞的声音,肋骨处传来一丝冰凉,紧接着疼痛钻心。
“啊——”是有人割掉了我的血肉吗……好疼!
手脚好像被人捆着,逃不掉,看不见,不敢呼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若死亡可以解脱,谁来杀了我……
阴冷的风卷地而起,四周空气中透着寒冰彻骨之感,背脊扫过一阵凉风,瞬间我清醒过来,耳边奇怪的声响和皮肉撕裂的疼痛瞬间消失。有人将毛巾盖在我背上。
“瞳哀。”帝君大人的声音照亮我因疼痛而产生的绝望,“别动她。”
“淳夕?淳夕你终于来啦!你来接我啦?你可终于来接我啦……呜呜……你这个不孝子……”老人家从惊讶到兴奋到难以置信又到伤心欲绝,最后竟然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了。
我趴在床上调整呼吸,疼死我了,这感觉是t从哪儿来的,还说不是害我,这分明是想疼死我!
“瞳哀。”帝君大人叹息中有警醒,“你的法身呢?”
老人家一怔:“法身?哼!”他好像生气了。
我艰难地抬起脸发现房里的灯已经亮了,帝君大人应该是站在我背后,我扭头也只能看见他的衣摆,老人家抱着胳膊飘坐在另一侧我床边晕倒的小姐姐背上,一脸不满地瞪着我:“我的法身在那个胖婆娘家,她竟敢把老夫扔在一个小黑屋,和一堆破木头疙瘩放在一起,老夫何许人!几百年来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魂魄不稳的,这才刚动手……”
“珠儿在她身体里。”帝君大人淡淡地说,“你若执意要固魂,本君就等等。”
“不要不要!”我极力拒绝,同时听见那老人家也和我一样极不情愿地喊着不要。
“我怕疼。”我躲了躲,希望他不要再对我下手了。
那老者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也躲了躲:“谢询那小子找到他那勾魂的娘子了?”
“没有。”帝君大人耐心解释着,“黄泉之乱后,苏莠蓉、芙璃、珠儿三人的魂魄在轮回井里融合千年,转世为她。”
老人家听后倒吸一口凉气,他凑近我闻了闻,又抬手摸了摸我肩膀和脊背处的骨架:“苏莠蓉的胎光,珠儿的爽灵,芙璃的幽精。难怪这丫头生得这样标志,怎么帝君大人没有动心吗?”他摇摇头,“不对,谢询那小子要是知道她有珠儿一魂是不会给你留机会的。他守着亡妻好几百年……他怎么没把珠儿那一魂拿走呢?”
我在心里苦笑:他是想拿走,莺莺那晚他起先没打算管我的,可是他心软了,所以珠儿就还在我这儿。
唉,果然冥府的人都腹黑,真是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我收了珠儿余下两魂。”帝君大人叹息道,“失了爽灵,虽有他以修为养着,终会散。与其散在他眼前,不如我来做恶人,让她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帝君大人说这些话并没有避讳我,可他今日所言听上去并不乐观:终会散,散在看不见的地方……难道没有爽灵珠